电闪而过,雷鸣随之而来,像黑水恐怖的嘶吼声,黑色的浪张开了一张大嘴,吞噬着黑暗中的一切。
许澄宁猛地转身,抓起供奉在神像面前的果子和油饼,大口大口吃起来。
寂寥无人的小庙里,她小兽一般窸窸窣窣的啃食声被风雨声盖过,神龛上的塑像发出阴森的幽光。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风雨声渐小了,滴滴答答的,隐约还听见了人声。
许澄宁拿手遮着头顶走出去,往路那头看才发现是商队卸货,油布底下全是满满当当的货物,数十匹马被雨淋得油光锃亮。
一个恍神间,只听到一个凶狠的响鼻,车队里突然有两匹马发了疯似的冲过来,马蹄朝她扬起那一瞬间,许澄宁跑向另一侧躲过。
捆扎货物的绳子却恰在此时断开,一个货箱颠簸被甩出来,正好砸向许澄宁后背。
纸片般的小人被撞飞,落入浣花江,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马怎么了?货没事吧?”
“丢了一箱,坏不了……”
水里的小人奋力扑腾着,一个浪涌过来,啵的一下,不见了。
第45章出事
何管事敲开了郑业承的书房,弓着身子走进去,恭恭敬敬道:“七爷,事成了。”
郑业承好像没听到似的,翻过了一页账本,目不斜视:“人在哪?”
“浣花江里,水流得急,必死无疑。”
“死要见尸。”
“七爷放心等雨停了就派人去捞,那个假冒的,再让他蹦跶几日,小的不会让所有认识许澄宁的人见到他,绝不会有纰漏……”
“七爷!七爷!不好了七爷!”
一名男子一身湿漉漉地跑进来,跌跌撞撞趴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汝、汝州铁矿出事了!”
郑业承把账本一摔,目似两道利箭:“你说什么?!”
“陈师傅那座窑炉混进了硝石,炸、炸了。陈师傅死了,那个精铁方子,也没有留下……”
郑业承起伏的脊背仿佛怒极的野兽,猛地砸过去一只镇纸。
“狗东西!我养你们有何用!”
他拍案而起,狠狠踹了那头破血流的人几脚,大步就朝门外走去。
铁矿是大事,他必须亲自跑一趟。
还没走到门口,二门外几里哇啦又有人在高呼:“七爷,大事不好!车队在幽州遭山贼,绸缎保住了,可那件要给圣上的寿礼,被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