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了礼,扫了一眼谢琼絮,随后道:“婚嫁之事,请夫人切莫急于包揽,还是等国公爷回来再作定夺。”
王氏勉强笑笑:“国公爷事务繁忙,我身为孩子们的母亲,为他们奔走是应该的。”
兰嬷嬷声音依旧冷硬:“夫人爱女之心,老奴明白。但国公爷身在朝堂,儿女姻缘便不只是结两姓之好那么简单,这当中涉及政事纠纷,一旦误入,便会牵一发动全身。”
“国公爷若不好,您与小姐公子们又如何立身?还请夫人三思。”
“啊……这样。”
王氏有点怵兰嬷嬷,但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遗憾又抱歉地看了谢琼絮一眼。
“如此,便罢了。”“娘……”
“二小姐要时刻谨记自己背靠文国公府,不可为了一己私欲,拖连亲族。”
兰嬷嬷对王氏虽然强硬,态度还是恭敬的,可对谢琼絮却是一点情面不留。自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就是这样。
谢琼絮离开时,嘴里暗骂:“老虔婆!狗眼看人低!竟敢坏我好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卷铺盖滚回金陵去!”
夏夜蚊虫多,屋里点了一盏油灯,小小的飞蛾围着灯火飞扑个不停,闹得慌。
许澄宁用书扇了扇,然后继续看手里的图纸。
“你打听明霜县主是为了何事?”
许澄宁抬头,看见秦弗抱臂靠在门边,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
“殿下?”
许澄宁给秦弗让了位子,自己重新搬了个板凳。
秦弗点点她手上的舆图,又问了一遍。
许澄宁道:“殿下怎知我打听明霜县主?”
秦弗看着她鼻尖上被蚊子叮出来的一个小红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很快收敛,然后道:“孤听到了。”
许澄宁很惊讶:“您偷偷潜入了城卫所?”
“准确来说,陆钦锋知道,”秦弗道,“在你来之前,孤与他正在谈话。”
他听到许澄宁找陆钦锋时很诧异,便想听听她究竟所为何事。
知道她一向聪明敏锐,他还特意把自己喝过的茶水杯收起,并把坐热的圈椅给换掉了。
结果就听到她面不改色地说了一通的鬼话。
许澄宁睁大眼:“您去找陆副指挥使?不怕暴露行踪吗?”
秦弗道:“现在他已是孤麾下之人了。”
那她下午为了遮掩与秦弗的真正关系谎话连篇的时候,这俩人都在看她笑话呗。
许澄宁抿嘴,臭着脸。
秦弗微微歪了下头:“生气了?还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