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不是寿王那一派的么?
她带着疑惑继续看,就见许澄宁不单给宁王世子掀帘子,还帮他拿扇子,宁王世子指指衣摆,她就弯腰去给他拉直,跟狗腿子一样。
这就有意思了。谢琼韫勾起了嘴角。“谢大小姐?”
谢琼韫回神,柔柔地笑:“走吧。”
姑娘们陆陆续续出去,走在最后的大理寺卿家的姚小姐偷偷跟丫鬟咬耳朵。
“小姐,当女子真有那么多规矩?难道以后出门看花灯都不行了?”
姚小姐也头疼,悄悄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觉得荒唐,可大家都在学,连谢大小姐都在推崇,我就……难道,真是我错了?”
“奴婢不晓得,可以后要是花灯节都是男人在看,多不好看啊!”
“你呀,就知道花灯。”
“小姐,如果这些是对的,您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会不会就是因为不合闺训啊?”
“啊,你这小蹄子!”
“……”摘星楼的一楼是一群书生在大声议论,满口之乎者也,讨论得异常激烈,还互相推搡起来,谢琼韫脚刚迈下台阶,一沓文稿便飞了过来,在她脚下散了一地。
书生们看到突然出现的美丽小姐们,瞬间噤声。
谢琼韫垂眸,看散乱的宣纸,上面写着文章,似乎是关于科举人才任用的。
她俯下身,一一捡拾起来,边默读边走过去。
而亲手写下这篇文章的韦良义连呼吸都紧了。
恍神间,谢琼韫已经走到他跟前,将文稿还给了他,清雅的俏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写得不错。”她道。
韦良义脸瞬间热了起来,讷讷地接过文稿,眼睛还不受控制地盯着她。
谢琼韫却不再看他,而是面向所有的书生,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寒窗苦学出来的,非文采不够,只是运道未至罢了。科举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选中的少之又少,大可不必愤世嫉俗。”
“朝廷开设科举,便是为了公平。朝廷从不负有才之人,会辜负诸位的,只有那些舞弊上位占了名额的人。只要科举足够完善公平,让舞弊之人无处遁形,名额空了出来,诸位——”
她微微一笑,“就都有机会了。”
她说完,便迈着纤纤细步离开,小姐们紧随其后。
书生们远远望着,许久才恢复了原先的热闹。
“我见过她!她是文国公府谢大小姐!”
“原来是姑苏谢氏,难怪难怪!”
“谢大小姐知书达理,她说得很有道理啊!”
谢大小姐……
韦良义捂上胸口,试图摁住那颗扑通扑通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