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首皇都,巍峨而沉静,一如当初。
变的是她。
来时一袭青衫落落,意气风发;去时一身寒衣素裹,眉目间已多了霜雪的清冷之意。
为了安全,她赶得很慢,到了竹舍时天光已经大亮,山野间气息还算清新,只是略显干冷。
许澄宁站在竹舍外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燕竹生打开了门。
“先生。”
她喊了一声,泪意逼眶,却将哽咽忍在喉中,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清脆而洪亮。
“学生将远行,来向先生拜别。”
许澄宁撩袍跪了下去。
燕竹生仍站在屋门,并未走近,而是远远看着她,道:“澄宁,你乃我今生唯一的徒儿,能教的我都教给你了,你好生领会,好生琢磨,往后的路,你得一个人走了。”
才十五岁的孩子啊,受了这么大一场委屈,该出去走走看看了。
她幼时那一场伤痛,是他牵着她走出来的。但这一次,她得自己想通,自己走了。
“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许澄宁俯身,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走回到李茹他们身边,牵起了丫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