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卫九,这事儿算是小事了。”十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低头看着他认真道。
“能信你么?”春秋临走前又追问了一句。
“眼下你只有相信我。”十七把手搭在春秋肩上笑道。
春秋心思坚定,一步一步走得极有力,十七看着春秋的背影忽然生出许多情绪,总是不禁在脑海里想起另一个春秋的样子来。
夜市已经开始,小镇也有小镇的热闹。晚风清凉,十七并不担心春秋,反而走去客栈的路上,心境慢慢的平静下来。顼元负伤潜入自己房中,而不过一日张毅便死在了那个厢房里。自己走后,房里就只有顼元一个人,他与张毅的争执尚不知道,但既然出动了通缉令,那就意味着自己要成为顼元shā • rén的替罪羔羊了。
现在并不是追究管这无头乱子的时候,十七定了心,只要到客栈取回信便走,反正换上假面的话要逃之夭夭也不难。
鸿运客栈现在只做饮食生意,客房生意因着命案的缘故而停止经营,所以二楼的客房尽是一片黑暗。十七走到后巷,后巷早已斜靠着一条梯子,正对准命案发生的房间,连窗口也是打开的,更是印证了这句话。
“果然躲在这儿等着。”十七冷笑着自言自语,一边撕下假面藏在衣间,一边顺着梯子爬进房中。双脚刚落地,身后的窗户吱呀一声关闭了。
“等了你足足一日了。”房间的角落一把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比起他一贯轻蔑的语气这话说得却和缓得不得了。
十七直接道:“信在你手上是吧?你是打算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呢?还是打算报官让我去受牢狱之苦呢?”
“比起你偷玉佩一事,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罢了。”他道,但空气中立时弥漫着坏笑的意味,“但只要你说一句‘顼元公子最好了,我最喜欢顼元公子甩脸色给我看了’,我立马把信还你。”
“什……什么?”十七仿佛听错了,怔怔道:“你,再说一遍?”
“‘顼元公子最好了,我最喜欢顼元公子甩脸色给我看了’这么短的一句话也记不住么?脑袋里装的都是叉烧包吗?”顼元用扇子一拍十七的脑袋,“听声音倒像是新鲜的西瓜。”
“我没空与你玩这小孩子游戏,赶紧把信还我。”十七转身,借着月色看着他,他已换上了一身臙脂色素缎长袍,腰间绑着一根墨色仙花纹宽腰带,鬓发如云的他此刻更显得脸颊棱角锋利,一双深不可测的俊目仿佛印出一池繁星,当真是悠然自若俊美潇潇。而他此刻却透着玩世不恭的气息,因为距离太近,他身上淡淡的玫瑰醉气味似绕在鼻尖一般。
他轻笑着两指从衣间抽出信在指间逗弄着,“说,说了这句就给你。”
“顼元公子最好了,我最喜欢顼元公子甩脸色给我看了。”十七一边说一边抢过信,仔细地检查后放回袖中,转身欲从窗口溜走,却被顼元一手拉住,不得不侧目横了他一眼道,“做了你的替罪羔羊还不够,还想如何?”
“想不到你还真说出口了。”顼元停顿了半响,“外面都是通缉你的士兵,你要怎么走?”
“救你一命无需你还恩情,你还陷害我不说,现在倒是管我怎么走了?”十七甩开他的手,背过身两脚踩着梯子下了地面去,头也不回地跑进黑夜中。
第4章遭到跟踪
十七覆上假面,上马后又牵过春秋的黄马,“架”一声率马往城门冲去,把闹市的百姓吓得跑向长街两边。早已关闭的城门突然应声大开,十七骑马从中飞跃而出,穿入一片朦胧里。
“下!”十七朝上一喊,春秋从城门之上跳下,正正落在另一匹马上。
“好险!好险!”春秋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喘着气道。
两人骑着马逃命,十七突然爽朗大笑道:“好你个春秋,开门的时辰刚刚好!”
“你还笑?要我潜进守城士兵里放méng • hàn • yào,还得提心吊胆在城门之上留意着你什么时候出现,打开城门之余还得从上面跳下来,太惊心动魄了!”春秋拿起水壶猛喝了一通,用袖子擦擦水滴道,“你可知道把守城士兵换成稻草人,被发现的话我可真是死定了!”
“让你体验一下卫九人生里的一丁点‘惊心动魄’罢了,以后你跟着他,多的是‘惊心动魄’。”十七一手加快挥鞭,一手死死拢住袖口,生怕信会再次掉出来。
镖队到了星鸾镇已经第二日了,卫九在城门前的树荫下负手站着,不断看着进出城门的人。回想起昨日刚到星鸾镇时正碰见士兵交接通缉令,上面的画像竟与十七有七分之象,让他心底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