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此觉悟,便不要一心攀高枝儿,安分做你的宫女便好。”胡卉让小齐过来自己身边,仰头道,“即是宫女,当个侍妾也算抬举了你。”
话刚落音,殿门被缓缓推开,青菖拿着一身干爽的衣衫站在门前,眼眶泛红,却不见软弱哽咽姿态,仍然站直腰身,冷冷地扫了胡卉与小齐一眼,强硬命令道:“十七,你来本公主这儿换过衣裳再回去。”
十七终于舒展眉眼,笑道:“你……公主肯见奴婢了?”
“并非本公主肯见你,而是不忍看见皇兄因你着凉而心疼的样子。”青菖让开身子,迎十七进去后掩上了门,气得胡卉嘴都歪了。
“我不要紧,只是担心你。”十七没有换衣服的意思,把青菖摁在座上道。
青菖把衣衫放在一旁,盯着十七的脸瞧,闪烁着目光道:“他心里有你。”
“什么?”十七转不过思绪,拉了小机子在她下首坐下再问道。
青菖两手捧起十七的脸,眼眶更红了,鼻子也不禁酸涩,只道:“玉甑心里有你,所以他对其他人都淡淡的,唯独你不一样。这样细瞧着你的脸庞,倒是神态上与他有几分相似,这是夫妻相么……”
十七看青菖越说越懵,便拿开她的手,玩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子道:“越说越离谱了,你是因为时常想着他,所以看谁都像他了是吧?若说夫妻相,你再想想你皇兄的样子,看我到底与他有没有夫妻相吧?”
“可是他心里有你……”青菖喃喃道,“在藏书室,我看见他的手捏着一张纸,上头写满了你的名字。”
十七回想往事,无语地扶着额头,叹道:“那是我与殿下的一个约定,也算是恶作剧吧,若他输了每天要写一遍我的名字,看来他记得倒是很清楚。”
“这样说来,那张纸是皇兄写的,但他捏着那张纸干什么?我与他提到你时,他又为何这样震惊呢?”青菖很是激动,不依不饶地问道。
“那奴婢敢问公主,那时是怎样与蒋大人说的呢?”十七拍拍青菖的手背安抚道。
青菖咬唇回想,慢慢道:“我见他捏着那张纸,只说他与你一定有关系,不然不会只对你一人好。他便突然大了反应,随后又重归平静。”
十七虽然心里也在琢磨,但嘴上仍然道:“他是臣,殿下是君,像他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听见公主说他对殿下喜欢之人有意,岂不是慌了阵脚么?”
青菖认真想了想,觉得十七的话在理,眼珠子一边转一边嘟着嘴道:“怎么当时我就没想到呢……这样一来我倒是在他面前出丑了呢!”
十七点点头道:“既然现在冷静下来,便再想想如何再与蒋大人解释吧。”说罢把小机子放回原处,向青菖告退。
正准备离开这儿,看见一小太监端着一盅什么朝钰凤轩去。那名叫小齐的宫女拦下他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送的是什么?”
“奴才是太医院的太监,奉谢大人之命来给郡主送一品红枣雪蛤,大人说冬日最要滋阴养颜了。”小太监半弯着腰回道。
小齐深以为然,换上一副笑脸迎着小太监往里走,道:“皇后娘娘真是有心,指派了谢太医照料郡主的身子,谢太医也是十分上心,只是平日里都是由谢太医亲自送汤药来的,怎么今日不得空么?”
“因着崔惠妃娘娘身子不爽,谢大人便到瑶华宫请脉去了。”小太监点头哈腰地答道。
小齐明了,“原来如此,崔惠妃娘娘身子是头一等的要事,谢大人去请脉也是应该的,哪里还敢劳烦谢大人亲自送来汤药呢?”
“小齐姐姐是说笑了,郡主的事情也是头等要事呀,这谢大人不是忙着呢嘛,特意让奴才带了话来赔不是呢。”小太监圆话道。
十七看两人走远,本也是一段平常不过的对话,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崔惠妃,谢奋,红枣雪蛤,胡卉,总是像有一条线牵连着,她摇摇头不想管此事,却闪现出一词——砒霜!
她拔腿就往钰凤轩跑,眼见胡卉打开盅盖,用瓷勺子舀了一口准备放入嘴中,十七几步跨进殿内不顾众人高呼伸手打掉了瓷勺,在胡卉惊愕之时端起瓷盅便往玉澜殿去,胡卉马上带着众人怒气冲冲地往这头赶,却碍于是青菖所居,不敢贸贸然进来,便在外头高声求见。
“你这是干什么!”青菖也是惊讶,马上靠过来问道。
“公主千万不能让郡主进来!”十七看青菖答应下来,在门口堵住胡卉,便即刻到青菖的妆台上拿过银簪,往盅里一探,果不其然,那银簪成了乌黑色!
第67章顶替死罪
“冷十七!你别以为你在里面我就奈你不何了!”胡卉大喊大叫,碍于青菖整个人拦在身前,且青菖是公主,她也不能让下人把青菖推开,于是她一跺脚,怒吼一句,“你要是识趣就赶快出来,要不然我可要请皇后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