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青菖双手微微一握,嘴唇一抿,垂着眉头看着十七纤瘦的背影,心一提快步绕到十七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话中苦涩道:“如果不是我不愿下嫁西昌,那容成轼也找不到由头娶你,是我误了你,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想个法子让你离开皇宫……”
十七突然大笑起来,弯着手指往青菖脑门上轻轻一敲,“你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去,要多学学你皇兄,他可是什么错处都往我头上扣,自己可就乐得自在了。”
青菖愣了愣,轻声问道:“你和皇兄本来是天作之合,父皇一道圣旨将你们分开,为何你不难过呢?”
为何不难过……十七也难过,只是这分难过,她无处诉说。他们的情路坎坷如此,现在还得远嫁西昌,与顼元天各一方了,她怎会不难过?
十七神情一沉不欲再说,转身去小厨房里把那蓓蕾洗净,又把花口花蒂用蜡封住浸腌在蜜罐中,再用蜡把罐子的接口封死,转身对青菖道:“宫里人多口杂,我的身份过于尴尬,只好麻烦你替我送去他那儿……当是我给他赔罪吧。”
青菖一手接过罐子,另一手拉了十七一把,撅着嘴道:“你现在是公主,皇妹见皇兄,谁还敢胡言乱语,你若是有话对他说,随我去就是!”
别看青菖深居宫中,可跑起来可与兔子又得一拼,拽着十七飞快地往毓庆宫去。十七拗不过她,只想着找个机会脱身,但青菖似乎也料到十七会逃,居然威胁着不跟着去就把蜜罐摔在地上,让十七又好气又好笑,她叹了一声,终是鼓起勇气去了。
转过景运门就要到毓庆宫,十七突然生出莫名其妙的紧张,他会不会恨自己那日所为,不肯再见她?
宫门前的两个侍卫看见走近的两位公主,即刻齐齐行礼。青菖点头示意他们起身,问道:“殿下在里头么?”
“回公主,殿下在正殿……但只怕公主现在不便进去。”一个侍卫对上青菖不解的目光,低头再道,“方才郡主拿着大婚冠服前来,特地吩咐了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外,谁都不许来打扰……”
“荒谬!区区一个郡主竟然敢下这样的命令!摆明了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青菖生了大气,还想出言教训侍卫,却被十七拉住了手腕。她正想叫十七别急,但看十七的目光那个定在某处发愣的样子便没再说,偏首往十七所看之处望去。
正殿前头站着两人,披着娇黄色披风的女子两手拿着正红蟠龙冠服在穿着宁绸常服负手而立的男子身前比对着,远远看女子的如花笑颜,当真是将嫁女子才有的喜悦神色,而男子叠在身后的手里握着一枚红珊瑚簪子,似乎是准备给女子一个惊喜。
“良辰美景,我们还是走吧。”十七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怅然,寒风吹起衣摆轻扬,她嘴里发苦,索性背过身离去。
青菖怔在原地,在十七身后喊道:“那这蜜罐……”
十七心口沉甸甸的,摆摆手轻声得像自言自语,“罢了,送你吧。”
第118章嘲弄顼元
“嘿!既然你不要这坛酒,那可就归我了。”容成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眼疾手快就把十七送给青菖的酒收入囊中。
十七不答话,自顾自地走着。容成轼避过抢酒的青菖跟上前来,“哈哈,刚刚这画面挺不错啊,夫妻本就是要有温柔相共的时刻。恕我直言,你和朱熠原来就不是能并肩而走的人,他成为皇上肯定有三宫六院,皇后人选更不是你。我就不一样了,我一辈子都只有你一人,你就是我唯一的王妃。”
本来十七已经怪难受了,容成轼又接着补上些徒增伤感的话,逼得她忍不住哼气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儿说风凉话?”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容成轼绕到十七前头,拍拍手上那坛梅花酒,“既然你伤心忧愁,何不借酒消愁?这就有一坛现成的酒,我们去你宫里喝个不醉不归吧!”
“这是我的酒!”十七伸手去抢,容成轼三两下功夫躲到一边去,她要回不得,生气嚷嚷道,“好,你拿走我的酒,就不许向我索要报酬了,我们这就两清了!”
“两清?这可不行。”容成轼双手奉上梅花酒,“酒可不要,报酬得要,而且我都想好了要什么报酬了。”
十七怕他有诈,捂住胸口退了几步道:“你说,只要不过分,我能给你的就给你。”
“我还以为你会赖账,原来你也是个君子。”容成轼很是赞赏,又道,“作为酬劳,你就陪我去封河吧,都说冬日封河奇观不得不看,我和符登两个男子同游着实无趣,你就随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