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拘礼,还是悄声问了宫中情况,随后道:“那边可有消息了么?”
刘诚侧身挡住撑船内监的身影,引着十七往一边走了几步,“早上得了消息,司马雁将军已经到了叛军地头,与连军师布置了计划,应该会在今晚动手。”
“好,好,这可是好消息!”十七难掩激动,心潮澎盼,十指相握,乌黑明仁的眸中全是光亮。
刘诚看十七高兴的模样也难以抑制心腔的一股热血,挺直了腰板道:“一定会马到功成的!”
十七连连点头,远远瞧见冯姑姑拿着纸笔走近,嘱咐刘诚道:“待会儿我会给冯姑姑开药方,你务必送到谢奋手里,让他亲自抓药。”
刘诚不解,但也不多问,只道一句遵命。
从十七听到这个好消息起,日子几乎是数着来过的,一日堪比三日长,她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好,只有把红绳环放在枕边才可歇下几个时辰。
这夜十七又执了一卷楚辞来看,视线不知不觉就蒙了,那烛火忽明忽暗的也没发现,都是守夜的小宫女进来换烛芯才回过神来。她放下手中书卷,瞧着这小宫女面孔生得很,便问:“你是什么时候来莱芜殿当差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宫女罩上并蒂莲花灯罩,直接跪下低着头怯生生答道:“回公主,奴婢是莱芜殿的宫人,并非公主从珏别宫带过来的奴才,所以公主不认得奴婢。”
十七恍然大悟,拍拍小宫女的肩膀让她起身,笑道:“你不必怕我,我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我记得今晚守夜的是冯姑姑,怎么换了是你?”
“公主有所不知,冯姑姑的伤寒加重了,喝了药后实在不支,小茹姐姐正照顾着她。正因为冯姑姑无法前来守夜,便吩咐了奴婢来。”小宫女大着胆子瞧了十七一眼,又低下头去。
十七哦了一声,似乎不经意地笑了笑,摆手让小宫女退下,“要是灯灭了我自己换灯芯就好,你不必再进来,下去休息吧。”
小宫女答了是,依礼告退。
十七单手托腮,推开窗户往黑夜上看,繁星如许,明月如初,莱芜州周边都是湖水,潺潺流水细密地淌进心里,可见今晚的晚上有多静谧。
宫中长夜寂寂,她挨着窗台,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星星凉意催人入眠,于是她轻微闭起双眸,静静歇息。
夜更深,蜡烛早已熄灭,寝宫只余月亮光华倾泻入内,银白朦胧的光亮洒在十七身上,似是一件可望不可触的仙衣,披在被它选中的凡间女子身上,尤为出尘脱俗。
有人迈着轻不可闻的步子靠近十七,小心翼翼展开手中的粉白团花薄烟纱披在她身上,悄无声息地坐在她身旁看她宁和睡颜,睫毛像沾了一层水汽,微微扑扇着,格外娇俏可爱。
他也许是很久没有这样坐在她的身边看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目光再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半点。她瘦了,以往神采飞扬的脸庞爬上了担忧憔悴的痕迹,许是这些日子劳心太过,又睡不安稳的缘故。他愈发心疼,张开双臂把她抱起往床铺走去,慢慢放下,双手正打算松开,却被她一把环住脖子抱住,难以动弹。
第152章解开心结
“熠郎,你回来了。”十七搂得更紧,低低呢喃道。
十七的一声熠郎叫唤到顼元的心坎上,他身子一颤,把头埋入她的颈窝中,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终于启唇道:“是,我回来了。”
“我等了你这么久!”十七几乎是要呐喊恸哭出声,却碍于怕隔墙有耳而收住声音。她不肯松手,虽然手臂已经酸痛,她还是不松开。多久了,久到自己也忘了有多久,没有与眼前人这样亲密拥抱过,她生怕一松手,这个人就如同泡沫般消失,如同一场梦。
顼元发觉十七细腻的心思,踢掉脚上靴子,翻身睡在她的床上,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与她面对面互相凝望。
“对不住,让你等久了。”他温柔地抚摸她带泪的脸蛋,亲一下她的额头道。
十七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仿佛小孩儿一眼扑在他结实的胸膛便哭。顼元不知所措,只得轻抚她一起一伏的背,在她耳边道:“我好不容易把下人们都迷晕过去,你这叉烧包想要把他们都哭醒啊?”
她一听不乐意了,一边哭一边用小拳头捶在他身上。顼元笑着看她,大手一下握住她的拳头,炽热的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的红绳环上,半晌道:“你还戴着。”
十七点头,留意到他手腕上同样的红绳环,心中一动,瞧着顼元泛青的倦容上,他嘴角还有一道慢慢结痂的伤口,她的心一揪,忽然把他用力拽起,不由分说脱aa去他的银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