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嗯了一声,眼睛视线没有离开顼元,“刺客是谁派来的?抓到了没有?”
玉甑道:“抓住了,也审过了,是朱炆安插在宫里的亲信,刺杀皇上为主子报仇。”
“哼,朱炆……”十七冷笑,冰凉的玉指探上顼元暖和的脸颊,自言自语道,“顼元,你留他一命,他何曾想要放过你啊?”
玉甑大概知道十七的用意,“十七,你不要——”
“瓛哥哥,我是吃过亏的人,我不相信性子恶劣到这地步的人还会有醒悟的一天,放过他,他不会放过我。”十七冰冷如雪,嘲笑道,“人性本恶,善良只是人生路上的修行,但是越为人善良,越被人欺负。瓛哥哥,你说呢?”
玉甑感叹,十七变了,他却无法对她生气,她命途多舛,心境变了,一点都不例外。
最后玉甑道:“你是不是想要去大牢?”
十七很意外,转头对玉甑道:“你和我同去么?”
“是。”玉甑重重的点头,微微一笑,“虽然你不已经不是以前的十七了,但是这样的你,反而是成长了。皇上对兄弟手足过于心慈手软,而你硬下心来,对大局有利,对皇上有利,我自然陪你去。”
第187章命她抬尸
大牢里,十七和玉甑走到朱炆的牢房边上,此时朱炆正在凝神打坐,好像外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感知有人前来,闭上的双眸慢慢睁开,看到来人是十七,意外之余又很平静。
“冷十七,你还活着?看你一身妃子装束,莫非朱熠把你找回来了?”朱炆道。
十七让看守打开牢房,也是很平静道:“你以为胡卉把我放走了,我就死在外面了吗?”
朱炆笑了笑,“你命大,死不了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大,但我知道你快要寿终了。”十七不再和朱炆回旋客套,逼问道,“顼元遇刺,是不是你指使的?”
朱炆一听眼眉挑起,突然哈哈大笑,“我在牢狱里,怎么可能传信派人杀他?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有人刺杀他!怎么样,他死了吗?”
“皇上福大命大,朱炆你小心言辞。”玉甑冷冷道。
“哦,没死成啊?”朱炆顿时心生不快,“他没死,你们来找我算什么账?”
十七对小茹说些什么,然后道:“向来擒贼先擒王,你不在了,你的部下自然就散了。”
朱炆更是笑声连连,“冷十七,你真以为我不在了,我的亲信部下散了,就没有人想要取朱熠性命了吗?你还真是天真。”他又对玉甑道,“蒋大人也一同前来,莫非是朱熠下旨要你们送我上路?”
玉甑面无表情,像执行一件普通的公务,“是,皇上下旨,即刻处死庶人朱炆,不得有误。”
“你放屁!”朱炆马上就骂出一句俗话,心间生怒,“朱熠这种人,怎么会亲口下旨处死我?即使我犯了天底下最不能容忍的过错,他都不会要我的命!哈哈哈哈哈!你们居然敢假传圣旨?要是说砍头,也先砍你们!”
人之将死,都要先狂妄地抢白一会儿。十七已经司空见惯,她平静如水,只是目光透出阵阵森寒,“你要做自己的青天白日梦便做吧,我只负责送你上路。”
片刻之间,小茹已经取来毒酒,是鹤顶红。十七扫了酒樽一眼,缓缓道:“你和胡卉夫妻一场,当然是要同甘共苦。她是喝这酒死的,你也尝一尝,或许来生凭此相认,还能做一辈子的夫妻。”
“什么?胡卉死了?是你杀了她?”朱炆眼睛里蹦出炙热怒火,想要朝十七扑去,奈何手腕和脚踝都被拷着链子,才动身,便摔在了地上,唯有嚎叫道,“你这个毒妇!”
“我是毒妇?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十七拉了拉玉甑道衣袖,又瞄了朱炆一眼,狠狠道,“要说毒,我还比不上胡卉的十分之一呢!”
“你!”朱炆还想骂十七几句,却没有这个机会,玉甑早一步上前往朱炆嘴里塞了随手拿的白布,取出腰间的绣春刀,不由分说就在朱炆的脖子上干脆利落地刎下,鲜血四溅,染红了朱炆身子下的一片干枯稻草。
小茹吓得尖叫,手一抖就把酒樽给摔了。
玉甑这样直白的给朱炆了断,十七也没有想到,也是唬了一跳,怔怔地看着用鹿皮把刀上鲜血擦干净的玉甑,整颗心都忽然发起抖来。
“十七,你要是有shā • rén之心,万万不能犹豫,也不能与之废话。”玉甑把绣春刀放回刀鞘,从始至终,他都是平淡冷静的。
玉甑叫来外头守门侍卫去拿草席白布,吩咐大牢里死了个囚犯,草草一包就可以扔去乱葬岗了。
侍卫看死的人是朱炆,吓得站也站不稳,“指挥使大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