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忘了,那就让本宫来告诉你,你说‘你是个奴婢,还是安安分分端茶递水就好,这样多嘴,是想攀高枝儿吗’,本宫当时听了心里直打鼓,像你这样层层选进来的秀女,怎的德行成这个样子?”十七装作可惜的样子,对顼元道,“皇上,您说,虽然邬可妍父亲有功,但邬可妍,还能进宫为嫔妃么?”
“德行有亏,学识浅薄,空有其表。”顼元淡淡道,“邬可妍,撂牌子。”
小路子捡着个说话的缝隙,忙尖声道:“秀女邬可妍,撂牌子!”
小成子马上就把邬可妍的牌子翻了过来,并让殿里侍卫把邬可妍抬了出去。
“皇上,那秀女薛清薇的牌子……”小路子探话道。
顼元想了想,道:“薛清薇,朕没有记错的话,增州的知州薛定直有一个女儿适龄参加选秀,是不是你?”
薛清薇听到顼元记得她,心里欢喜,腼腆笑道:“是,薛定直就是家父。”
“三州之乱时,薛定直按住增州造反势头,抓下了不少fǎn • dòng的人,是朱朝的有功之臣。你是他的女儿,知书达理,的确不错。”顼元身子前倾,笑道,“留牌子吧。”
薛清薇喜极而泣,下拜道:“谢皇上!”
“秀女薛清薇,留牌子!”小路子再次尖声道,小成子上前递给薛清薇一个玉佩,笑着恭送这位未来小主出殿。
随后,小路子再次唱名,一列又一列的秀女上前,十七没有兴趣,便没有挑什么话头为难秀女,全部按顼元的意思,留牌子的留牌子,撂牌子的撂牌子,她都随他去。现在她只等着那个衣服破洞的女子前来,当然,还有那两个争簪子的秀女,她自然不能放过的。
一个时辰后,十七已经困得昏昏欲睡了,小茹便在旁边提醒道:“娘娘,那个女子来了,就在这列的中间。”
十七勉强睁开惺忪的双眼,喝了一口冉芬准备的醒神茶,听小路子唱名。
“嵩晨县主簿之女马静婷,年二十!”
县主簿,一个九品的芝麻官,俸禄少得可怜,要是家人生了重病,的确难以为继,也难怪马静婷这么在意那条新做的裙子。十七放眼看去,马静婷现在穿着一条素色桂花裙,头上别着一朵粉色的小杜鹃,也算是清新可人。
顼元却是瞧不上眼,摇摇头,小路子便会意,道:“马静婷,撂——”
“不撂牌子,留牌子。”十七抢着道。
顼元不解,“为何留她?你和她认识?”
“皇上不知,刚才体元殿外头发生了些事情,她的裙子被弄破了,哭着说给臣妾听她家里有难处,弟弟等着银子治病,所以臣妾觉得她心地善良,该留牌子。”十七轻轻拉了拉顼元的衣袖,压低了声音柔声道,“你都说了,这次选秀主要选有功之臣家的女儿,虽然马静婷家父不是有功之臣,但是你选也是选嘛,多一个人而已。”
顼元一笑:“朕又没说不可以留牌子,既然你想把她留下,那就留下吧。”
十七也笑,对小路子道:“小路子,留牌子。”
小路子会意,“秀女马静婷,留牌子!”
马静婷本没有想到自己会留牌子,欣喜若狂,感激至极,扑通一下下跪,对十七跪拜道:“秀女马静婷,谢皇上恩典,谢俪妃娘娘恩典!”
十七温柔地笑着,对她道:“起来吧,现在你有了月银,就不用担心弟弟的医药费了,放心吧,他会好的。”
马静婷道:“是,民女对俪妃感激不尽!日后必当报答!”
又一列秀女来了,小路子挨个挨个唱名,唱到一个女子时声音微有停顿,他觑着十七的神色,道:“钦州知州何桓维之女何俏娜,年二十!”
何俏娜!原来这个娇小女子叫何俏娜!这个何俏娜微微抬眼看十七,立刻就怂了,更是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被十七认出来。
十七眼尖,早就认出这娇小女子来,怎么会放过她,于是她耻笑道:“何小姐这么英勇,怎不抬起头来见人?”
何俏娜吓坏了,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大殿的气氛让她惶恐不安,她立刻跪下,“皇……皇上……秀女俏娜不是故意对……对俪妃娘娘下手的,俏娜是被气昏了头,俏娜才打……俏娜本来是想打另一个奴才的,怎么知道俪妃娘娘……”
顼元瞧十七还在气头上,便笑了笑对小路子道:“给何小姐一杯茶,让她向俪妃赔罪吧。”、
小路子专门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俏娜接过茶杯,手拼命抖,她走到十七面前都花了不少的时间,对十七道:“俪妃娘娘……请用茶……请俪妃娘娘消消气……原谅……原谅俏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