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元隐忍不发，听见十七的怒吼忽然沉下脸色打断她的话问道：“俪妃，你有无做过？”
十七尤自不信，指着自己反问他道：“你怀疑我？”
顼元的眼神越渐冰冷，他想相信十七没有做过，可是她先前杀胡卉杀朱炆是事实，行事狠厉又干脆，这次她会不会……
十七心生无尽怆然凄凉，失望之情直顶喉头，她从未想到她和顼元哪怕再怄气，也到不了他疑心自己的地步。但是今日，他为了别的女人，对她起了疑心，对她投去冷眼，对她冷言质问。
“臣妾没有伤害过程情儿，更没有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皇上不信，可以细细询问承乾宫上下，臣妾连揭开膳盒盖子都没有，更别说在食物里下毒要害程情儿和她的孩子了。”十七悲极反笑，“而且那个孩子怎么会是被毒死的啊！他脖子上缠绕了三圈脐带，可能前几日便已经不在肚子里动弹了，就已经死了！程情儿为了把罪名推到我头上，才在今天生产，才有了杨枝往我这里送点心的一幕啊！”
程情儿垂泪大哭，整个锦瑟居回荡着她的哭声，犹如数把尖刀在十七身上来回割破，留下了满身的伤口。
程情儿道：“怎么可能呢！我的孩子…昨夜我还能感受到他的拳打脚踢，怎么可能这这几日都没动过呢！俪妃你为何还要含血喷人？我让杨枝送你点心，是想解了我们二人之间的嫌隙，杨枝送完点心就回来了。后来是你让徐长明把点心再送过来的，你要是往里头下毒，也未可知啊！你真是好狠心！”
两人说的话听起来像两码事，顼元为求不让二人受屈，决意问个明白。他把程情儿的手放回被中，让小路子叫来徐长明，还有承乾宫守门侍卫、冉芬等人，他细细询问一遍，承乾宫上下和杨枝各执一词，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此时，宜嫔来锦瑟居求见，她一进来便瞧见程情儿嘤嘤啼哭，十七则在一旁抿唇不语，可眼里已经是失望透顶。宜嫔朝顼元欠身行礼，道：“皇上，嫔妾有事禀告。”
第217章小产嫁祸（下）
顼元让人拿梅花鼓凳给宜嫔坐下说，但宜嫔却站的笔直，屈膝回话道：“嫔妾让汤渡副将把小高子的亲人拿下了，他的亲人无病无痛，根本不需要杨枝借银子治病，所以小高子向杨枝拿的，只能是掩口费。”
“你的意思是，情贵人私通属实，而且小高子也在其中帮了一把，所以才屡屡向情贵人要钱是么？”顼元脸色霎时蒙上一层荫翳。
宜嫔语气肯定，“皇上可以提审小高子，最好把小高子的亲人也叫进宫里，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情贵人是不是蒙骗了皇上。”
一旁跪着的长明亦挺身作证，“皇上，宜嫔娘娘所言非虚，奴才照俪妃娘娘的吩咐和小高子混熟了，知道小高子好赌，每轮都赌得很大，所以欠钱特别多，最重要的是小高子和其中一个守门护卫相识，他们要偷运一个男人进宫，也不是难事啊！”
宜嫔和长明句句都针对程情儿，她哭的更用力，双手弱弱的抓住顼元的手臂，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他的手背上，她道：“无凭无据，凭他们一面之词，必定是三人成虎，把假的说成真的！皇上听信谗言，难道想要治嫔妾的罪吗？皇上，嫔妾是清白的！就算嫔妾有天大的胆子，嫔妾也不敢私通啊皇上！皇上，嫔妾对您的情意，皇上还不清楚吗？”
程情儿哭的难过，顼元拍拍她的手安慰几句，思索片刻，对这事下了定夺，“把小高子和守门侍卫押入大牢，等小高子亲人来了，朕自然问个清楚明白，给俪妃情贵人你们二人交代。现在情贵人小产，你们在这里不方便，都先回宫吧。”
十七凝望坐在程情儿身边的顼元，他侧着身体，整个身影都是那样茫然难受，她声音一沉道：“我回宫，那你呢？”
顼元缓缓启齿道：“朕在这里，陪情贵人一会儿。”
顼元这句话说出口，十七僵硬的身躯徒然一松，她从手腕里取下刚戴上的同心手环，这种填满深情的生辰礼物于她而言不过是讽刺。
十七心底怆然，她把这手环放在他的手心，一字一顿道：“这一生，你都不会是那个一心人。”
十七步步生风走出锦瑟居，宜嫔追了出来，她望向十七的背影，她是那样的倔傲，犹如悬崖上绽放的雪莲。宜嫔加快脚步跟上，与十七平行之时轻声问道：“绾姐姐，接下来怎么办？”
十七咬住最后一口气，她非要证明出个是非对错，绝不受屈。她抬头望向碧空，衔了一丝期盼道：“接下来就看汤渡能不能成事，我们好做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