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轻声道:“此乃臣妇私事,还请陛下莫再插手。”
宁濯听罢脸色白了又白,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你心悦顾寂,所以既不愿我问罪于他,又不愿与他和离,对吗?”
宋娴慈咬牙止住否认的话语,沉默下来。
宁濯满心冰凉,闭眼吸气,猛地转身往外走,然后在门口蓦地止住,冷声道:“朕曾受老镇国公所托,需护宋大姑娘安乐一生。顾将军,顾老夫人,好自为之。”
顾老夫人一抖,险些晕过去。顾寂稳稳扶住自己母亲,恭声应下。
顾老夫人被顾寂扶着回了慈安堂,进了被窝里还在浑身发抖。
顾寂看到母亲如此,脸上的怒意散去,轻叹一声:“母亲,儿子只想和娴慈好好过日子。您就消了纳妾的念头吧。”
顾老夫人眼泪止不住地流:“不行,顾家的香火要是断了,我该怎么跟公婆交代!”
顾寂见母亲嘴里心里都是顾家的香火,气道:“陛下今日都要问罪顾家了,您要是再折腾娴慈,只怕我们全家都要没命,还谈什么香火!”
说完顾寂胸前一闷。今日宁濯当真是半点不掩饰他对娴慈的心思了,如此下去,或许真有一天会将娴慈抢进皇宫。
“陛下不会的!”顾老夫人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你没听娴慈说吗?只是纳个妾,我们有何大错?陛下就是再生气也不好怪罪,否则天下人都是要说他惦记臣妻的!我看今夜娴慈又是为你说话,又是不肯和离的,定是爱极了你。你同她说你要纳妾,她定会答应……”
“母亲!”顾寂猛地挣开老夫人的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纳妾的,您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顾寂便不再理她,转身欲走。
“阿寂!”老夫人忽地冷了语气,“你可还记得,我当初为何会遇上贼寇故而跌落马车瘫痪在床?”
顾寂全身发冷,缓缓回头。
老夫人一步步走近他:“当年我原是要去城西查庄子,若非你淘气去了城东,我怎会半路改道?后来碰上贼人,也是我带人将其引开。这些,你都忘了吗?”
顾寂嘴唇发白,跪倒在地,哽咽道:“儿子怎会忘记!”
“母亲只这一个心愿了,你就当报答母亲,助母亲得偿所愿吧。”老夫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你别怪母亲。我也很喜欢娴慈,只是不敢赌。若她身子真能好,以后生下嫡子,我定会将嫡孙看得比庶长孙重。”
顾寂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对亲娘重重磕了个头,起身踉踉跄跄走向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