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宁濯将视线移回沙盘上,长睫被北风吹得轻颤,烛光映在黑眸里,如溪河上的潋滟波光。
许久,他开口唤道:“王将军。”
“末将在。”
他伸出修长匀称的手,往沙盘某处的山丘上一指:“让将士们这几日多制些弓箭。五日后,将军领兵埋伏于此地。”
王将军心里一震:“那让谁引敌军入瓮呢?”
宁濯轻笑:“要诛杀那北狄首领,自然要朕亲自当一回饵肉了。”
他的手指移向山丘下的平原:“朕会激怒那人,再领兵引他们到此处。”再指向平原一角的出口,“最后从这里离开。”
“平原之上到处都是宣蕙草,宣蕙草与遥乌香气味混合可致幻。届时待我引敌进去与之拼杀时,祁俞派人在他们进来的地方焚遥乌香。等我脱身,再将出路也堵上。”
王将军看了眼帝王肩臂上那条的狰狞可怖的刀伤:“可是陛下,您万金之躯,怎能身为饵?何况您如今还身受重伤。”
宁濯低头看了眼,漠然道:“这伤比我在南境受的轻多了,只是看起来严重罢了,忍一忍痛手臂就还能动。”
想起大臣们私底下谈论的当初陛下在南境所受之苦,王将军顿时便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