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秀炖的苹果汤很甜,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伯母,这汤可真好喝。”黎善由衷的夸奖道。
“好喝你就多喝点儿。”
罗玉秀被夸得高兴不已,又赶紧给黎善倒了一碗,几碗一分,只剩下最后一点儿,也不好倒给范童,干脆直接往自家儿子的汤碗里一倒:“卫清你也喝点儿。”
“欸。”
苏卫清这会儿心思还飘着呢,压根没发现自家亲妈将甜汤倒进了他的咸汤碗里,就这么傻乎乎地端起汤碗一口将碗里的汤给喝完了。
黎善:“……好喝么?”
“好喝。”
苏卫清连忙点头,其实他压根没尝出是什么味儿,但他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汤的甘甜。
“你傻呀,那汤又甜又咸的能好喝?”罗玉秀都快被这傻儿子给蠢哭了,她悄悄看了眼对面的黎善,生怕儿子太蠢,惹的人家后悔了。
苏卫清这才发现罗玉秀做的好事,有些无奈的扶额:“妈,我就是囫囵吞枣,压根没尝到什么滋味。”
所以哪里知道什么好喝不好喝的。
罗玉秀:“……”
这傻儿子不能要了。
“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爸还饿着肚子呢,我去把饭盒洗一下就回去。”罗玉秀起身将空间留给这新出炉的小两口,临走之前目光还忍不住地往范童身上瞟。
心说这姑娘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呢?
没看见人家要谈对象么?
奈何范童没接受到这目光,依旧故作高冷的低头吃饭,对旁边的八卦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罗玉秀没法子,只好先拎着饭盒去了水池边。
不过……就算范童接收到了信号,估计也会视而不见的。
现场围观谈对象这种事,这辈子恐怕就这一遭了,她坚决不会挪窝!
——
罗玉秀先去洗了饭盒,然后去食堂窗口打了一份红烧排骨,想想家里也好些日子没吃肉了。
今儿个她心情好,这红烧排骨就当奖励给老苏同志了。
罗玉秀满面春风,哼着歌儿地端着排骨往家走,一路上遇到好几个熟人。
“罗主任回家做饭呐?”开口的是住在苏家隔壁的吕庆兰,她是质量部副部长卢东升的老婆。
“嗯呢,今天食堂里面有红烧排骨,我特意去打了一份回来给老苏吃。”罗玉秀将手里的保温饭盒打开来,只见里面是红烧的大排骨,热气腾腾的,闻着味儿就知道好吃。
“罗主任你是真舍得啊,这么多排骨,不便宜啊。”吕庆兰看着那满当当的一饭盒,不用算都知道最起码两块钱。
“这不是我家卫清考上工了嘛,我也算放下心来了,以后啊,我们老两口自己管自己就行了。”罗玉秀有些自得地说道,她现在全家都是正式工,她和老苏的工资级别也不低,吃点儿肉也很正常嘛。
吕庆兰闻言,忍不住羡慕地看向罗玉秀:“你算是熬出来了,我还早呢。”她叹了口气:“我家最大的那个才上高中呢。”
她也有三个儿子,其中最大的十七了,目前正准备读高二。
“要不你把孩子转到县里来上学算了,我听说省城那边可不消停。”罗玉秀提议:“你瞧我家卫清在白马县上的高中,不也照样考上药厂了么?”
吕庆兰赶忙摆手:“还是算了,我家那个还剩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直接在省城考药厂就行。”
在她看来,苏卫清能考上药厂那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谁不知道苏卫清在家啃老啃了两年啊。
罗玉秀哪里不知道吕庆兰在想些什么,既然人家不愿意,她也就不说了,毕竟她也不是那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不谈我家那几个不省心的,罗主任,我有个事想问你。”吕庆兰生怕罗玉秀继续劝她给孩子转学,她男人只是个副部长,和副厂长虽然都是副,但差了几个级别呢,要是罗玉秀劝多了,她也不好回绝,所以干脆换了个话题:“你家卫清年纪不小了吧。”
罗玉秀心里一颤:“怎么?”
“我想给卫清牵个线,我娘家那边有个妹子,高中毕业生,长得也好看,父母都是双职工,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我这不是想着卫清和她年纪差不多……”未尽的话没说,但意思都懂。
罗玉秀:“……”
这早些日子也没见吕庆兰要介绍什么妹子。
苏卫清考上了药厂,妹子也出现了。
还说什么高中毕业生,长得好看,双职工父母啥的……难道她家黎善没有么?
罗玉秀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哟,你可真是来的不巧,我家卫清啊,有对象了。”
“啊?”
吕庆兰这下子是真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这臭小子也是才告诉我,我这才忙了老大的婚事,正想着歇两天呢,这小的又来了。”罗玉秀叹气,看似埋怨,实则炫耀地说道:“不过我家卫清眼光不丑,他那个对象我看着就欢喜。”
“怎么?你们都见过面了?”吕庆兰简直太震惊了。
这老苏家真是不声不响办大事啊。
“半路上碰到俩人在公交站台等汽车,我看见了就打了个招呼。”罗玉秀说着又炫耀开了:“长得好看,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瞧着就像个读书人,也是高中毕业生,工作也好,家里一家子全是正式工。”
吕庆兰:“……”
啥意思?
内涵她妹子条件也是一般般么?
她顿时不服气了:“我妹子可是省城人!”
能在公交站台遇见的姑娘,肯定是本地人,哪里能跟省城的姑娘比?
“省城有什么用,自从娶了头一个,我现在对省城姑娘都有点敬谢不敏了,各个心思不定的,难不成她结了婚还能到县里来踏踏实实过日子?”
罗玉秀一听吕庆兰这么说,直接摆摆手,满脸都是对省城姑娘的嫌弃。
苏卫海前妻就是省城姑娘,后来结了婚,孩子都生了也没在白马县过下去,有机会调动工作直接就回了省城,丈夫孩子全不要了,两地分居的结果只有离婚。
吕庆兰顿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