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怨怼已然发生的事情,总比旁人可以更快更坦然地接受,她默然摇了摇头,笑了笑:“皇上不必忧心臣,臣没事的。”
宋温离去,皇帝散了侍奉的宫人,得以与乐蕴温存。皇帝似乎为她这样舍身保护自己的行为大为感动,从乐蕴醒来便不吝温柔地喂她食水,或是与她说些缠绵亲密的话,乐蕴知道这是皇帝示好的方式,她也愿意接受,只是总觉得力不从心。
随着乐蕴地精神越来越好,柳崇徽那里也有了进展,连周侦也一时手足无措的刺客,竟被柳崇徽诛心,直接招供。
“平阳县主?”乐蕴放下口供,“是她?”
皇帝道:“那刺客招供,是平阳县主买通了掖庭官,将他顶替了一名掖庭的罪奴送了进来,于中秋宴上行刺。朕已让人拿了掖庭大小官员审问,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乐蕴却还是不解:“她是为了她夫郎?可为何时过境迁才……”她说得急了,便止不住地咳起来,皇帝递来一杯蜜水喂给她,才稍稍平复了些。”
“她一个人办不到这些。”皇帝道,“只怕幕后还有人,哪怕不是主使,也是同谋。”
乐蕴有些疑惑地看向皇帝,却听皇帝道:“不知永福……”
乐蕴默然闭上眼,比起胸口的痛,更痛的还是在心上,因为这个名字,总能够轻易地打破她与皇帝之间所有的平静。
“永福郡主那里,臣会去打探明白。”
皇帝眉眼露出些笑意:“好。”她抚摸着乐蕴胸口的纱布,神情明明是心疼的,但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冰冷,“若真的与她无关,也不要打草惊蛇,朕也会想法子让这个罪名落到她头上。一时虽杀不死她,却也足够让她起不来了。”
乐蕴踌躇着,忽然开口:“其实……”
皇帝抬眸,凌厉的双眸如同两把出鞘的寒刃:“什么?”
“没什么。”乐蕴道,“臣明白了。”
“阿乐,朕知道你累了,等这些事都做完了,你把身体养好,朕依旧如从前般待你。”
“好。”
皇帝忽然觉得,大约是这一次行刺,让她与乐蕴都认清了自己的心。
乐蕴舍身替她挡了一刀,自己为乐蕴受伤焦急得如被人抽了魂魄一般,从前种种淡漠疏离,都只不过是她们为了那个共同的大计而演的戏,一时假戏真做罢了。
其实乐蕴心里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心里,也永远都有乐蕴。
如今的乐蕴又恢复了从前那副乖巧的模样,让皇帝冥冥之中,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欣喜,哪怕她自己都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