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阿/芙/蓉,是西域的商人带来玉樽的,据说只要用一点,就会让人变得舒服极了……我知道你很痛,把这个喝下去,就不痛了……”诃伦笑着,捏开乐蕴的唇,将那一盖碗浅浅的淡红液体,喂进了乐蕴口中。
“还有一天一夜,闭上眼睛,让我好好享受你……”
乐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的颜色,却还是并无挣扎地慢慢闭上眼。
窗外的斜晖落在她的脸颊,暖融融的,像是一种轻柔到极致的抚摸。她摊开手,哪怕手腕上的血已斑斑点点沾染在身下的茵褥,身下痛到极致,反而说不上怎样的一种感觉,神思如同在水中沉溺,她蜷了蜷手指,什么都抓不到。
冷热似乎已经没有了感觉,但同时袭来的时候还会让她战栗不已,痛感与快/感也是一样,她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在情事上遭受这样的痛楚,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痛楚,或者说,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诃伦的身体将她牢牢禁锢时,乐蕴眼前又闪过皇帝的身影,那抹明晃晃的黄,当真是刺眼得很啊,怎么就那么会折磨人。
她要活着,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把一切问清楚。
哪怕已经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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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祎在三日后回到了京城,命人抬着桶到乐府上时,却听乐府家人说乐蕴这三日都被皇帝派到西陵去办差,还未归来。她虽疑惑,却还是先将鱼放下,吩咐人一定要在乐蕴回来之后再做,在这之前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换一次水,这才告辞离去。
阿萝见只是一条鱼,忍不住奇怪:“怎么这鱼是养在瑶池里的?”下人道:“郡主千岁亲自登门送鱼,满京城也是独一份了。”阿萝啐了他一口,让人将鱼抬去厨房,独自取了针线坐在屋里绣花,那件官服她已绣好了,乐蕴却自从那日入宫便去办差,也不知是什么差事,走得这样匆忙。
好在三日已经过去了,连绵大雪都被扫净,天色澄蓝,寒意虽料峭,但天色总归还是让人觉得舒爽。
御前的气氛显然低沉到了极致。
清渠无奈地看着这三日里第十四个被拖出去挨板子的人,就听刘德长长一声叹息,其余人更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可再怕,前面也要有人侍奉。
清渠端着茶走进去时,皇帝正在御案前批阅群臣的奏议,没有人知道皇帝为何突然龙颜大怒,而服侍皇帝的人猜度不到,便只有勉力不要让自己遭殃。
清渠将茶盏轻轻放在皇帝案上,足够皇帝摸得到,又不会不慎碰倒。
冗长的寂静后皇帝终于饮了一口茶。
“驿馆那里来信儿了?”
清渠不知皇帝在说什么,只得慢慢开口道:“回皇上,奴婢不知。”皇帝蹙起长眉,冷冷落到清渠身上,后者缓缓跪下,并不慌乱,似是意料之中,又似是漠不关心。皇帝见来人不是刘德,思忖片刻,忽然问:“你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