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崇徽愕然:“皇上不是还打算重用武德侯……”
“可朕总不能不留乐蕴。”皇帝道,“武德侯那里还有原宥的余地,但若将罪责归在乐蕴身上,积毁销骨,她还有命活吗?”是以只能牺牲武德侯了,皇帝唯一庆幸的,就是此时还未赐予武德侯府任何实权,处置一个有爵无权之家的,总归不算太难。
柳崇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也陪伴着皇帝,或许只有此刻,她们的心才是贴近的,而这一刻终归是短暂的,漫长的则是无数的分别与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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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想杀武德侯全家吗?”
皇帝坐在乐蕴的床头,殿中唯一坐一卧的两个人。
寂静的寝殿,青色的焚香缭绕在二人身侧,毒辣的气息让人心悸,案上烧了半边的烛台,洒了小山状惊心动魄的血泪。
乐蕴垂下眼眸:“若不是他……”
如若不是李世桓在诃伦面前羞辱自己,诃伦又如何会对自己起意?她又如何会在那三日里,受尽了苦楚与折磨。
一切的原罪总要有人承担,不然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皇帝抬眸,按着疲累不已的眉心:“你恨朕不行吗?是朕……”
“皇上既如此问,臣也有一个问题,想请皇上赐教。”乐蕴侧着头,望着皇帝的背影,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方才让自己的言语显得平静,“如若再来一次,皇上还是会舍弃我,对吗?”
良久的静默后,是皇帝的一声“对”。
乐蕴咬下唇角:““那两次呢?”她的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