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蕴笑了笑,接过茶水,大约是见到了宋温诧异的目光,轻声对柳崇徽道:“原来你们是旧相识?”
宋温立即觉得不妙,忙道:“一面之缘罢了。”
“哦……”乐蕴道,“我还以为是昔年共事一主,是故人。”
柳崇徽神情淡漠,极力忍耐着,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她连世间最卑贱的一切都经历了,却依旧学不会放下,反倒给了乐蕴玩弄的机会。
也是自讨苦吃。
宋温被人带了下去,一时静得出奇,柳崇徽就那么半跪着,似乎不叫她起来就永远不会起来,乐蕴也并不想为难柳崇徽,她的身体在这个即将入夏的时候变得好了许多,她是很开心的,“起来吧。”
柳崇徽默默站起身,既不谢恩,也不说话,仿佛以为这样的沉默就能抗拒一切的羞辱。
乐蕴喝了口茶,忽然道:“你看见了我对清渠的处置?”
柳崇徽凝着眉,似乎有些困惑。
乐蕴好整以暇:“要不要我也把你嫁出去?”
“那你还是杀了我,或是流放我吧,求求你。”
“流放你?”乐蕴冷冷一笑,“让你去和你的堂兄团聚?是不是四百里太近了,我该让人把他流放到西南去。”
柳崇徽心头一冷,跪在她面前:“对不起,求求你,千万不要再……”
“滚开。”乐蕴一脚将她踢开,唤来流云,“找个人看着,让她跪一炷香醒醒神。”流云见怪不怪,只道,“是。”
“再让人断了禁苑的饭食一日。”乐蕴道,“水也不必送了。”
流云暗暗一叹息:“万岁就要过来了,主子可好想一想用膳摆在哪里?”
“哪里都好。”乐蕴慢慢走了出去,“只要她来就好。”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柳崇徽终于忍耐不住,合上眼帘,眼泪渐渐濡湿了睫毛。她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为是监视的宫人过来了,忙又忍住了。
“柳……”阿萝走了过去,低声道,“外头没有人,你快起来吧,这么跪是要跪坏膝盖的。”
柳崇徽怔怔地转过头,嗫喏着唇:“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