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什么阎王爷前的小鬼啊。你可是公职人员,无神论者,怎么能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呢。”林润知也不知道是为了打马虎眼让这个话题翻篇,还是真的不喜欢阙若君这样形容她自己,林润知将脸拉得老长,就连原本软弱无力地瘫坐也成了正襟危坐状。
不想身为当事人的阙若君却是轻笑了之,将手里的水杯放回茶几上道:“行了,本就是我们队里的人自我调侃,用不着这么紧张兮兮的。”阙若君的眼角余光偷觑身边一言不发的惠茉安,“哝,林大作家,你这突兀地转变,可是把茉安也吓着了。”
惠茉安不知是真的被林润知那宛如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架势给唬住了,还是为了配合阙若君而露出惊愕诧异的神情盯着林润知,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控制了些频率,唯恐被林润知注意到会祸及自己一般。
林润知闻言,蓦地将视线从阙若君身上转移至了惠茉安的身上。下一秒便露出母亲疼爱子女之姿,满脸歉意地安慰惠茉安道:“茉安啊,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只是吧,你家这位阙警官呢,也不知道是从小被cpu惯了,还是怎么说。感觉别人怎么说她,她总是笑脸相迎。当然,虽然没到被打左边的脸,还笑着把右边的脸伸出去给对方继续扇。可是呢,她总是习惯把一些不好的事情自己一……”
没有给林润知说完话的机会,阙若君来了个猛虎飞扑,用手捂住了林润知的嘴,让她硬生生地将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同时不忘警告林润知:“林大作家,我之前只知道你的文笔不错,没想到这口才也是超凡脱俗啊。但是我的观点,凡事要讲究证据,不能空口无凭。而且,我这只是想着乐观面对生活而言,别把我的苦大仇深那么可怜行不行。”
林润知却根本不吃阙若君这套说词,不依不饶地用手掰掉阙若君堵住自己嘴的手,甚至骤然起身,做出誓要与阙若君理论一番的架势。
正当阙若君以为林润知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并好好反驳自己一番之时,不想林润知却来了个反转,收起那气势汹汹的姿态,转而满脸笑意,计谋得逞地说道:“行,你不乐意说。那这件事情,我们就暂且放一放。反正,现在有人管你了。”说完,还不忘带有一丝得意之色地朝着阙若君身边抬了抬下巴。
林润知那狡黠得意的神情,令阙若君顿时憬然有悟。她林润知哪里是才和惠茉安说起自己的事情。
这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们两个人都在一块,依照林润知的性格,十有bā • jiǔ早就把自己那点老底给惠茉安扒拉个清楚透彻。刚才那一番没有说完的话,于林润知和惠茉安而言,就如同一个对接暗号,自己那反应必然是坐实了林润知之前与惠茉安说的那些话。
后知后觉的阙若君暗道不好,责怪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撑住气,暗自懊悔自己身体行动快于自己的思维。当下却只能硬着头皮,故作自若地回头看向惠茉安,强扯出一丝比哭稍稍好那么一点儿的讪笑。可依旧不知该如何组织言语。
惠茉安缄默不语,目不斜视地盯着阙若君。
瞧着往日总是面带微笑的惠茉安,如今以不怒自威姿态站在自己面前,阙若君竟是有了一丝觳觫不安之感。她偷觑了眼依旧杵在自己身后忍俊不禁的林润知,越发觉得今夜林润知这场鸿门宴可真是有一手。
阙若君收回目光,暗自吞咽了一下,情绪稍作舒缓,脸上是略显僵硬的微笑,开口道:“茉安……”
“嗯。”惠茉安应了阙若君一声,随即盈盈浅笑着,视线越过了阙若君,头微微倾斜,朝着阙若君身后的林润知说道,“润知,今晚用餐很愉快。我和若君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家了。”
“嗯。”林润知喝了口啤酒,缓缓颌首,没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们回去吧。正好。”林润知顺势又重新在懒人沙发上躺下,表示舒坦地诶呀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呢,就继续一边躺着一边享用我的美酒。”紧接着,林润知仿佛下达逐客令般地抬起左手,掌心朝下对着阙若君朝着门那摆了摆手,“你们的家务事呢,我一个外人肯定是不好插手的。是生是死有了结果再告诉我哈。”
何为挑起战火,任由其肆意吞噬,祸及他人却又扬长而去。
林润知这人,若放在古代必然是其心可诛啊。
阙若君微眯了下眼,万分懊悔自己怎么就结交了这么个损友呢。偏偏自己又知晓林润知的用心并非出于歹毒,这就将阙若君深陷两难之境。一面想要狠狠数落林润知,一面又因明白她的用心而不愿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