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章叹口气,“我们等到子时都过了,就说去睡觉,结果不知道谁把蜡烛带倒了,烧到了那边的床幔。”
这还真是不小心了,柳云又问,“不小心起的火,能把房子烧成那样?”
“一开始火势是不大。”
“后来呢?”
“后来青栀想去救火,就打碎了贺澹床边的一个坛子,贺澹下午的时候说是从家里带的腌菜。”
“咸菜汁灭火?那位顾小姐比起你的才思敏捷,还真是不遑多让啊!”
说起别人,柳云的语气明显嘲讽更深,沈月章悠悠叹了口气,“结果坛子里都是酒,火势就一下子窜起来了。”
柳云:“那丹参?”
沈月章点头,“药酒。”
柳云:“那顾青栀身上的墨汁。”
沈月章撇撇嘴,“顾青栀用砚台砸的酒坛。”
说罢她下意识去看书案上,柳云用的砚台。
见那砚台干干净净,沈月章点了点头,“你比贺澹强多了,她练完字都不知道收拾!”
柳云听得眉心隐隐抽痛,她抬手欲扶额,却觉手心有异,一看,是一片尚且湿润的茶叶,随着沈月章的动作,从发间掉下来。
“这又是什么?”
沈月章看了看,愤愤的,“贺澹不光不知道收拾,眼神还不好,拿着茶壶往火上浇,结果全浇我脸上了!”
她说着又去摸自己的发髻,又低着头凑到柳云面前,“还有吗?”
墨绿的茶叶,在如墨的长发间并不明显至少不及她身上披着的那件青色外衫显眼。
柳云推开那个往自己跟前拱的脑袋,“她眼神不好,你眼神也未见得好多少,谁的衣裳都往自己身上套?”
衣裳从肩膀上往下滑,沈月章反手攥住,闻言不甚在意地,“哦,裴姐姐的。”
说罢,她又叮嘱道,“今晚的事我可都告诉你了,但我答应了贺澹,不把她带酒入宫的事说出去的,你可别说漏了!”
柳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叠指在那光洁的额头敲了一记。
“明明就是你闯的祸,反而拿来要挟人家?她爹如今可是当朝左相,权势滔天,你这样要挟人家女儿,不怕她嫉恨报复你?”
“什么叫我闯的祸!”沈月章更挺了挺身,“分明是她自己说,怕我们招来了鬼要害她,死活非要跟我们一起的!”
“既然是你一个人扛了锅,那为何还怕她带酒入宫的事说出去?”
“小本经营,诚信为先。”
“她给你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