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她被亲生父亲抛弃,与母亲孤苦相依,因为你的出现,害她唯一的亲人丧命,郁郁而终。”
这些字句仿佛都成了一幅幅画面,沈乔再受不住,斥声喊道:“胡编乱造!住口!这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住口!”
郗宿没理会她,语气越发冰冷,施施然地继续着。
“第五世……”
……
“第十世,她终于功德圆满,成了一家贵族小姐,却与你痴恋,悔婚出逃,惨死襄江。”
“现在,她好不容易得一恩爱父母,家庭幸福,事业坦荡,可偏偏……”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沈乔的心一阵紧缩,反驳的话越发无力。
郗宿垂眸,最后看了她一眼,抬步离去了。
肆掠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刮得脸生疼,沈乔似无所察,心口已经疼得麻木。
对于郗宿的话,她才不信。
这次出来得有点久了,老婆该担心了,得赶紧回去。
她晃晃悠悠站起身,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离开太久,要快点回去,不能再晚了。
她说过的。
黄色的符纸被风卷走,打了个旋,又落到了她脚边。
她垂下头,慌忙躲开,仿佛这是个什么极可怕的东西。
痛苦的回忆不断涌来,她踉跄着往前,步履匆忙,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然而,几分钟后,沈乔返回原地,伫立在符纸上,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盯着它看了许久许久。
天欲沉,空中飘起了小雪,很快,沈乔身上就披了一层薄雪,更添清寒。
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蹲下身,将地上的积雪刨开,捡起同样冰冷的符纸,慢慢在手心攥紧了。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猛烈袭击,一波接一波,不允许她有片刻停息。
破碎的画面组成了一部又一部极长的电影。
“第二世,她成了屠夫之女……”
郗宿的话开始自动在脑海回响,如同句句无法驱散的魔咒。
床榻前,微弱的烛火映着女子沉睡的脸,恬静安宁,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瘦削,嘴唇发灰,透着不健康的色泽。
她蹲在床边,一眨也不眨地守着眼前的人。
忽然,外面狂风乱作,将破旧的窗户吹得摇摇欲坠,她连忙起身,将窗户堵住,然后转头去看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