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半薇还在躲避鬼帝的攻击,听她一声甜嗲的称呼,手里的桃木剑都差点摔了。
她咬咬牙,打断了沈依陶:“沈依陶小姐,有件事我得纠正你,我比你要小,另外不要这样跟我讲话,我嫌恶心。”
本事见长,脾气好像也增长了。
关季月轻轻啐了口血沫,由衷夸她:“口才见长。”
靳半薇再次想起来了在竹林的时候,她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就是从遇上白筱竹,听到裕离被骗的故事开始的,不算太好的变化,但也不算太坏。
“还得多亏了白筱竹!”
“那是谁?”
“一只不知感恩的鬼。”
虽然白筱竹已经被她烧成灰烬了,但每次想到白筱竹那丑陋的嘴脸,一次次践踏任桥善良的语言,她便觉得心口刺痛难受,她还是太客气了,她应该当时再跟白筱竹讲讲原主死前经受的折磨,以及她那分不清姐姐妹妹的爱人任千菁是想用怎样的手段将她妹妹变成僵尸的。
心脏的钝痛感让靳半薇看她们愈发不顺眼了些。
“关季月你做什么!”靳半薇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关季月正用一道道雷符轰着鬼帝,鬼帝虽是都可以避开,但她已经离姜李落她们越来越近了,所以才响起来了姜李落的惊呼声。
关季月不是傻子,她忽视沈依陶她们小动作,只是因为她觉得沈依陶她们于她而言是累赘,而且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让她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费神,但沈依陶她们丑陋的心思几乎被靳半薇摆到了台面上,关季月自然不会再当那个冲在最前面的莽夫,她可以为了斩鬼耗尽力气,但绝不能容忍自己力竭的时候被这些小人暗算。
那避免这种可能的最好办法,也就是让她们比她先力竭。
关季月成功将鬼帝逼向了姜李落,那鬼帝本来就对姜李落印象颇深,怨气深重,既然到了姜李落身边,当即朝着姜李落挥出了长袖,她袖口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
姜李落本能地拽出了离她最近的林晋鹏,将他拽到跟前,挡住了鬼帝放出的以她自身鬼气凝聚而成的小虫,自己猛地朝后跳了两步,躲开了那细密繁多的虫子。
林晋鹏还未反应过来,满身都已经爬满了虫子:“姜李落,你好狠……”
姜李落甩了甩长发:“呵,为我死,是你的荣幸。”
鬼帝神情都有了瞬间的变换,她嗤笑一声:“活人果然自私狠毒。”
姜李落轻哼一声:“你也不用来指责我,你在这鬼城不知吃过多少人的血肉,欺压过多少亡魂,要怎论狠毒,我怎么可能比得上鬼帝你呢!”
“你真是找死!”
姜李落成功再次惹怒了鬼帝,她看着鬼帝朝她冲过来,她双指落到腰间,轻轻拨动腰间挂着的两颗铃铛其中一颗,那铃铛立刻冒出了翠色,紧接着她指腹轻轻擦过细颈,她脸上的图案颜色从黑灰色变做了深青色,她头顶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竹枝,眼尾也飘上了淡淡的青色。
鬼帝抓向她的手,被破土而出的细竹挡住。
果然,姜李落是巫师。
巫师最具体的表现就是引灵上身,姜李落这一手花哨的手段,还有现在酷似化形妖的样子都展露了她巫师的身份。
关季月落在她身边,大口大口喘着气,入阵开始她们先是遭遇十二红厉鬼,她用蛟龙双鞭压制红厉鬼,自身血气就已经折损到了极限,后面对付那只仅次于鬼帝的狐娘子,更是耗光了她大半的符纸,再加上关季月还得有余力维持外面的十二骨灵灯,她确实是消耗过多了。
靳半薇伸手扶住她,顺口问着:“关季月,那个姜李落是不是赟古寨的巫师?”
“赟古寨并没有她的姓名,但她腰间那个铃铛以前是卓凝用过的,卓凝是赟古寨的巫师。”
那个铃铛……靳半薇再次看向那两颗铃铛,她没有再看见那双手,那泛着翠色的铃铛像是蒙上了淡淡的青纱,挡住了所有窥探它的目光。
“啊!救救我救救我!”痛苦的哀嚎声唤醒了靳半薇的思绪,她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林晋鹏早就没了刚开始的意气风发,那些小虫相当于鬼帝另外的分身,它们连天锁都能咬断,更何况是具血肉之躯。
它们正在蚕食林晋鹏的身体,林晋鹏的手臂处已经因被啃咬血肉过多,露出了点点白骨。
“依陶妹妹救我,救我……”他自己的力量已经在强行召唤阴将,加上刚刚从鬼帝手底下逃命的时候用完了,他无力挣脱这些鬼虫,只能朝着他最信任的沈依陶求救。
沈依陶盯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眸看不清神色。
林晋鹏最开始送她的那束纸玫瑰被沈依陶拿了出来,她一点点捏碎了纸玫瑰,纸玫瑰在她掌心化作了纸屑,她轻轻一撒,那承载美好的纸屑便随风散开了:“你太弱了,不值得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