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回来,站在我面前,不用他开口,我都会上前抱住他。等等他又不要紧,我可以一直等到他回来……如果他愿意的话。”
吕游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可他不值得……你终究是要往前看。”
钟勋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对自己要向前看这件事发表意见,而是执拗的开口,“他很值得。”
咖啡馆的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巧克力和麦芽的味道,两个人静默了很久。
“季、嵘、醨,”吕游在唇齿间留恋着这三个字,“孔融让梨,他把你让走了啊。”
“……我哪儿算得上那颗梨啊。”对面那人眼眶中闪闪亮亮的东西,吕游不知道是不是泪。
“随你便,”安慰的话终是没出口,吕游叹了口气,“他有女朋友了。”
“其实……”钟勋弯着腰,摩挲着还有温度的咖啡杯,“略有耳闻。”
“那行——”吕游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走了。”
“……谢谢,”钟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释然,“另外,帮我跟冬沨说声抱歉吧。”
吕游刚想迈出的脚步在那里停滞了很久,最后的声音像是从悠远处传来一般,“好……”“她跟我说过一句话,不应该让别人来左右我们的悲喜。”
他不是在洗白,只是曾经良心的残骸回归了几分。
而那个善良的、对未来充满热情与希翼的男孩,早淹没在了一月寒冬的漫天飞雪中。
钟勋在咖啡馆中坐了很久,直至冒着热气的焦糖玛奇朵变得冰凉,直至窗外的行人步履匆匆,直至花坛中的向日葵转了角度,直至服务员走过来,离得有些远,“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钟勋这才动了动手指,无意识中落下的泪滴都干涸在脸颊上,他垂着眼眸,腰也没直起来,一个踉跄,吓得服务员忙扶他。
“不好意思,”钟勋不动声色地拉出胳膊,将桌子上的文件夹拿起来,声音有点哑,“腿麻了。”
室外的空气阴沉,到处弥漫着泥土和水滴的味道,“要下雨了吧……”钟勋喃喃的说了一句,发麻的腿往前迈,还未落下,眼眶中再次落下蓄了很久的泪。
季嵘醨,是在他心尖上呆了五六年的人。
三季的峥嵘岁月,一壶清酒入怀,日没时的曛光,直奔终长。
雨滴先是静悄悄地打在地面上,随即变大,搭在屋檐上,淅淅沥沥。路上的人都吓了一跳,遮掩着找地方躲。
只有一个人,像是没察觉般的走在这条街上,嘴里不知道说给谁听,“老天都他妈知道我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