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的作祟,让宿舍虽然有暖气,却总有种冷冰冰的感觉。
虽然没人住,但因为还没毕业,同学的东西都还没彻底收走,比如沈含烟左前方那张床上,就扔着一只紫色的玩具猫,因主人走得匆忙被摆成了一个很奇怪的角度,正卷着胡须冲沈含烟笑。
沈含烟一下想起季童,季童的床上不知扔着多少这样的毛绒玩具。
只是那张小兔子一样的脸一冒头,就被沈含烟按了下去。
昨晚的一幕,一点都不愿在脑中重演。
沈含烟正在擦桌子的时候,牛仔裤兜里的手机响了,那时沈含烟本能的想回避,因为她觉得是季童。
可手机响个没完没了。
像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撇着嘴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沈含烟摸出来看了眼。
她有点意外——打电话来的人倒是确实姓季,但不是季童,而是季唯民。
她接起来:“季总。”
季唯民的声音传来:“含烟,你是和季童一起在家么?”
“没有。”沈含烟回答:“实验有点忙,我搬回学校住一段时间。”
季唯民:“哦,那你等我一下。”
那边匆匆就把电话挂了。
季家老宅。
季童喝了两口可乐就不想喝了,果然牛奶才是她的本命。
跑去画了一阵画也定不下神,她索性决定去洗澡,洗完澡回卧室打游戏。
她站在淋浴下愣神。
哗哗的水珠打在皮肤上,就泛起一点比白皙肤色更深的粉白,她抬手看了看,又在小臂上掐了一把。
好软。
但没有沈含烟的嘴唇软。
季童不是不知道,昨晚她的嘴唇有那么一下两下三下,碰到了沈含烟的唇。
说句大话,她还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滋味。
那种淡淡微醺的感觉,只是数倍放大了神经的敏感。
嘴中的大白兔都不甜了,只剩沈含烟的唇,软软的凉凉的清香的,一下,两下,三下。
季童指尖发麻。
脑子里不知怎的浮现出季家的花园。花园最美的时候,是每年第一朵蔷薇初开的那时,有那种很小的白色的看不清翅膀纹路的蝴蝶,轻碰着那花瓣,一下,两下,三下。
沈含烟带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带着季童往春天里去,一整个徐徐铺展的、像油画一样的、绕满了触角微微发颤的蝴蝶的,春天。
季童忽然把淋浴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