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心里巨大的空虚像一面巨大的海浪,排山倒海而来,让小小一个她在这海浪面前显得渺小极了。
她无力抵抗,只能迫不及待转身:“沈含烟!”
沈含烟的背影好像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
季童慌乱中想了理由:“你头发还湿着呢,进来吹干再走,真的,那吹风机你不是用熟了的吗?”
沈含烟说:“不用了。”
季童呆呆站着。
吹风机输了,她也就输了。
“那……”她慢慢走到沈含烟身边,一边走,一边想着下一个借口。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昨晚买完后塞了两颗到口袋的大白兔。
她想牵沈含烟的手,但她不能,她就只能给糖。
她把糖塞进沈含烟的手心,手指小心翼翼对沈含烟的手半碰不碰:“给你,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想到沈含烟触电一样一松手,两颗大白兔就骨碌碌滚到地上。
冬天奶糖冻得那么硬,也不知摔断没有。
“季童。”沈含烟说:“你能不能别闹了?”
后来,季童想过很多种办法让沈含烟回家。
但她想起那晚冻得硬邦邦的、掉在地上砸得粉碎的大白兔奶糖,就失去了执行的勇气。
甚至又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丁央收书包的时候问她:“还是你姐来给你开么?”
季童收书包的手一滞。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季童就不再急着下晚自习后第一个冲出教室了,收书包也变得磨磨蹭蹭。
在丁央提起季童姐姐的时候,季童深深看了她一眼。
丁央吓了一跳:“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季童摇头:“看我爸来不来吧。”
回家后,她犹豫再三,也没勇气拨出通讯录里沈含烟的手机号。
她好怕沈含烟又如那晚一样、用大白兔一般冻得冷冷硬硬的声音对她说:“季童,你能不能别闹了?”
最终她从沈含烟的号码栏里退出来,给季唯民打了个电话:“季唯民。”
季唯民接的倒是很快:“季童?怎么了?”
那边是喧哗的声音,敬酒的声音,碰杯的声音。
季童皱了皱眉。
又是应酬。
但她还是说:“这周日……”
突然那边响起女人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