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远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含烟想,若在其他人眼里季唯民是个火坑的话,那当其他人得知了真相,又何尝不会觉得她是个火坑呢?
骆嘉远就是知道真相的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往里跳。
这让一向寡言的沈含烟,忍不住与他多聊两句:“骆师兄,你和家里人关系好吗?”
其实沈含烟知道,骆嘉远和家里人关系很好,他家就在离邶城不远的一个北方城市,父母都是高中老师,还有个妹妹,一家人在寒暑假的时候,经常来邶城看骆嘉远。
关系好到,曾是r大人尽皆知的存在。
沈含烟忍不住想,当时她在选择骆嘉远的时候,会不会是被这温暖的家庭氛围所吸引呢?
还是说,她和季童两个同样破碎的人,更能彼此依偎着取暖?
为什么又想到季童了。
沈含烟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明今天下午在医院里的事,已让她觉得人生够无常了,她有什么奢侈任性的资本吗?
骆嘉远也有心与沈含烟多聊一些,他絮絮说起自己的家庭,说起童年趣事,说起父亲的花、母亲的菜和妹妹的胡闹,眼里泛着柔和的光。
说得沈含烟微笑起来,明明是那么理性的一个人,此刻脸上的向往却几乎藏不住。
骆嘉远的心揪了起来:“沈师妹,我今天既然来找你,我就想好了。”
年轻的男人梗着脖子:“如果你想体验拥有家的感觉,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沈含烟笑着说:“不行,骆师兄,其实我后来想清楚了,我之前对你说那些话,是我太莽撞了,真抱歉。”
她今晚笑这么多,是真的被骆嘉远那一往无前的善意和勇气打动了。
她人生中很少见这么纯粹的人。
这在无比糟糕的一天里,多少带给了她些慰藉,让她知道人世间还有美好的东西。
骆嘉远垂头丧气的问:“为什么不行?”
沈含烟轻声说:“其实,我已经体会过拥有一个家是什么感觉了。”
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她和季童用同款的沐浴露,会散发淡淡的香。
还有两人一起过年,小兔子把包硬币的饺子悄悄掐出月牙般的指甲印,又在一堆煮熟的饺子里找出来塞进她碗里。
甚至还有那些她抵挡不了的拥抱,还有季童坐在她膝头,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沈含烟。”
又说:“我可以等,沈含烟,等到你觉得我足够大了为止。”
可季童不知道的是,沈含烟有什么资本叫她等呢?
骆嘉远观察着沈含烟的脸色:“你有真正喜欢的人了?”
沈含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