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无钢圈的小背心,包裹着两只雏鸟。季童是那种小骨架,虽然瘦,但骨头都被细细嫩嫩的肉包着,锁骨的形状一点不分明。
往下是细细的腰,并不像成熟女人那样凹凸有致,反而像豆蔻年纪的少女。加上那内裤的选择,白色纯棉,一圈细小的蕾丝花边,腰中间一个白色蝴蝶结。
但是,季童的眼神慢慢往上移。
若不去过多关注这些细节,而从整体打量的话,她到底过了十八岁、马上要上大学了。
也就是说,是个准备好的女人了。
她又对着镜子里看了看,给自己套上翻领的白色小衬衫,和浅卡其的格纹小短裙。
最后,是给双脚穿上一双纯白的短筒袜。
走到双肩包边,拉开拉链,把里面那没有任何标签的小酒瓶拿出来,揣进裙子口袋。
拉开门出去了。
本来该打辆车直接去秦菲告诉她的酒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呆呆站在路边。
风吹起她小男孩一般的短发,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她剪短发几天了?两天了?到现在还没适应。
就像直到现在,她对剪短发那天发生的事也还没适应。
像一双无形的手,迫不及待把所有人往前推。
她有耐心让沈含烟慢慢等她长大,终究是不能。
这时,一个小摊主蹬着三轮从她面前骑过:“杏仁豆腐!宫廷奶酪嘞!”
季童望过去。
这种随街走的甜品小摊,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了,季童依稀记得她小时候有很多,不知怎么今天突然又冒出一个来。
季童几乎把这当成一种命运的暗示,拔腿就追了过去。
“喂,等一等,我要买杏仁豆腐!”
其实后来想想,那天就算没有神奇的出现那个甜品小摊,季童也会给自己找到任何一种信号作为暗示。
比如突然落下的一片叶子——夏天怎么会有落叶?
比如偶然路过的一个小男孩——他的气球为什么是蓝色而不是粉红?
季童追着三轮车,越跑越快。
她需要的不是甜品。
她需要的是在冒险之前,再见一次沈含烟,让她心里更有底气。
摊主被她狂追的姿态吓了一跳,立刻刹车:“小姑娘你跑慢点,我听到了。”
季童在小摊前撑着双膝气喘吁吁:“要、要一盒杏仁豆腐。”
打车到r大门口的时候,季童给沈含烟的实验室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居然就是沈含烟,清冷的声音传来:“喂?”
季童愣了愣,把这又当作一个命运积极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