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红红的看着大爷,因为天气冷,小巧的鼻尖也冻得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大爷自己家里也有小孙女,被她这样看的心都软了:“唉,好吧,既然你有票……”
季童已经吸着鼻子笑着在双肩包里翻票了,往大爷手里一塞,拔腿就往场馆里面跑。
大爷:“你跑那么急干什么?别摔了!”
他低头一看:“你给我的这不是一张白纸吗?!”
他想去追,然而那个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已经拼命的挥动着双臂跑远了,拼尽全身力气推动场馆那扇厚重的门,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大爷喃喃自语:“看来她是真的很想看啊。”
放过她算了。
其实季童哪里有票呢。
她连沈含烟的名字都不敢想,更没有见沈含烟的勇气。
直到莫春丽问她:“在国内还有什么想做的事么?”
她发现她内心真正想做的事只有一件——跟沈含烟告别。
迫切想要与沈含烟告别的愿望,和不能见沈含烟的痛苦,在季童心里无限拉扯。
就在她犹豫期间,沈含烟那场演讲的票早已抢光了。
其实大家都是冲着沈含烟去的,像沈含烟这种有颜有才有技术的高岭之花,无论自己如何低调,早已不知圈了多少粉。
季童甚至觉得说她是现在国内最火的大学生都不为过。
那样的沈含烟曾一度属于她,然而在往后更漫长的人生里,却已永久的不属于她了。
一想到这里,季童心里就下起茫茫的大雪,雪片刀子一样割在心上最嫩的那块肉,让她丧失了所有见沈含烟的勇气。
直到今天,她默默打车来了场馆附近,还钻进那家难吃得要死的汉堡店里,骗自己说:我是来吃汉堡的。
直到现在,她终于钻进了演讲厅,突然暖烘烘的暖气,跟刚才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出了一脊背的汗。
原来第一个演讲的人,就是沈含烟啊。
全场座无虚席,季童默默站在最后。
所有的灯光都打在沈含烟身上,她是一个藏在黑暗里的影子。
沈含烟变了。
季童心里再次清晰的涌现出了这个感觉。
沈含烟不再是那个穿着起球的t恤、梳着简单的马尾、躲在季家三楼书房拼命学习的女大学生了。
那时的沈含烟是一颗蒙尘的珍珠,而到了现在,沈含烟是一朵烟花了。
四周的黑暗都化作她的陪衬,唯有她灼灼盛放,是全场唯一的焦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