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酝酿勇气的时候,手机忽然一震,她刚按在屏幕上的十一位数,竟然给她打过来了。
沈含烟竟然给她打过来了。
季童吓得一抖,下意识就想挂断。
然而现在的情况,现在心底的不甘、委屈、愤怒,却容不得她逃避了。
她连续深呼吸了三次,用尽量平静的声音接起电话:“喂。”
哦妈的,她在心里骂——以沈含烟对她的了解程度,绝对能听出来她在发抖。
沈含烟清冷的声音传来:“睡了吗?”
四年了,沈含烟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季童拼命克制想落泪的冲动:“还没。”
沈含烟:“什么时候回国的?”
季童:“前天。”
沈含烟:“没回家住?你住哪里?”
季童:“酒店。”
沈含烟:“明天见一面可以么?”
季童:“可以。”
本来沈含烟不约她,她也是要约沈含烟的。
沈含烟:“那我选个吃饭的地方,把时间和地址发你。”
“不。”季童直接拒绝了,她要从现在开始掌握主动权:“就在k大附近见吧,你请我喝下午茶。”
沈含烟那边沉默了一下:“好。”
挂了电话后,季童去洗了个澡,打电话给前台,要了一个蒸汽眼罩。
她把蒸汽眼罩挂在耳朵上,本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很快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梦里,刚开始她坐在沈含烟膝上,内心充盈而温存。
可突然,沈含烟拿出了一条绳子,死死的勒在她脖子上。
很快她发现那不是一条绳子,而是她为沈含烟剪去的一段长发。
她在梦里没法呼吸,挣扎着却醒不过来。
魇着了。
等她终于拼命活动手脚、好不容易从那噩梦中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一额头的冷汗,挂在眼前的蒸汽眼罩早变得冷而硬了。
她喘着气,把蒸汽耳罩摘下来扔在一边。
忽然,她想通了心底那个永不消褪的疤的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