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王爷的视线隐在兜帽之下,未曾放过阮棠任何一个神情变化,但一言未发。
阮庐起身往外走,阮棠也只能跟着离开。
与那纯白兜帽的女子擦肩而过,阮棠感觉自己的衣袋里多了什么。
还以为是错觉,不料当她往口袋里一摸,居然摸到一颗小小的东西,外面用纸条裹着,不知是何物。
阮棠心头怦然乱跳,悄悄打开纸条。
竟然是一颗牛ru糖。
就是那种别人家孩子司空见惯,而阮棠却不舍得吃的牛ru糖。
而包糖的纸条上则写着:逢场作戏,勿要当真。
阮棠心中霍然一软,焦糖色的小圆脸微微泛红。回眸望去,却见那女子若无其事,连个眼神也未曾施舍给她。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柳王爷的目光瞬间阴冷如刀,几乎要洞穿她们的背影。
白骨乍着胆子问道:
“王爷这是何意?”
“这阮家小姐,是咱们调查阮家的切入点,”柳王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让她依赖孤,孤才好办事。”
说着,又是一个转折:
“不过本王想先知道,她是当真不受宠,还是阮家做戏给爷看。”
白骨不解:
“属下愚钝。”
柳王爷想起阮棠那双小狗似的眼睛,玩味地说道:
“若是真的,她就会走上孤安排的道路。”
白骨很想问,那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但看到柳王爷的神色后,终究还是不敢问出口。
柳王爷也没有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却看得白骨遍体生寒。
她早就该想到,柳王爷根本不会给阮棠留什么好路。
第四章
从鞋铺到阮府,阮棠始终紧紧攥着那颗糖,不敢吃,也不舍得吃。
说起来有些奇怪,今日明明一无所获,连那双鞋子也丢了,阮棠却没有想象中的失落。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只要自己支撑着活下去,生活总会有转机。
回到阮府,她就直奔厢房。还没进屋,就在门外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她忙跑进房间,就看见母亲崔氏在床上咳个不停。
崔氏今年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只因贫寒难捱,熬得病骨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