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挣扎起来,身上的绳子却越勒越紧,在浸了盐水的伤口上来回磨蹭。不知为何,她却想起柳明玉掌心的温度和柔软。
阮棠知道柳明玉把自己当玩物,但柳明玉是真的对她温柔过……她此刻还记得,柳明玉给自己唱安眠小调的情景。
难道柳明玉对我真的没有那么一点点……甚至因为我,她也不拿连娘亲和晚云当人看……
丧亲之痛、难以挣脱的绝望和对柳明玉的恨,在阮棠心中肆意翻腾,将她的心腔抓挠得鲜血淋漓。
这次,捕头换了一副柔软的口吻:
“小姑娘你看看,柳明玉是个什么人啊,值得你这样维护她?”
一旁的人也帮腔道:
“就是啊,你这么忠诚,被折磨成这样也不肯说,可是换来个什么回报呢?”
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做的……阮棠颤抖得像冬夜里的流浪小狗:
“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个“你们”里面是否包括柳明玉。
……
“白骨,不用你来劝孤,”柳明玉面色酡红,醉得眼神都凌乱起来,“孤还没醉,孤还没喝这位公子的酒呢……”
说罢,在一众娇美男坤的簇拥下,她哈哈大笑,索性倒在贵妃榻上,惹得男坤们一阵娇笑。
白骨抱着一摞公文,尴尬地进言道:
“王爷,这些是还没批的折子。”
柳明玉揽过一个面首,就着他的手喝净杯中的酒,无所谓地挥挥手:
“孤今日不想看。”
……那行吧。白骨为难地看着她和这些人寻欢作乐,几经犹豫,终于忍不住问道:
“王爷,属下斗胆请示一下,小阮姑娘的尸骨该如何下葬……”
柳明玉有些不耐烦:
“明日再说。”
白骨只好喏喏地答应着,退了出来,将公文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临侍从,让他放回去。
此时,只见几个男坤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白骨拦住一个低声问道:
“王爷不喝酒了?”
这面首掩面笑道:
“王爷只把灵溪留下了,说是要好好调教他呢。”
说罢,就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白骨腹诽不已: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啊,可怜了小阮姑娘……崔氏和那个晚云还哭得昏天黑地的呢。
临侍从则轻蔑地说道:
“王爷对阮家人都那样,怎会对阮棠网开一面?连阮家的大公子都得不到王爷的心,那个庶出的丑女怎么配啊?”
白骨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便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