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柳明玉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脸去,摆弄着花草缓缓说道:
“药。”
“什么?”阮棠怔了一下,明白过来,“您是说,这不是草,而是药材?”
柳明玉不回答,阮棠只好主动问:
“是治什么的?”
柳明玉指了指喉咙:
“咳嗽。”
这明明就是杂草,怎么能治咳嗽呢,不过阮棠也由得她去,装作相信的样子,问道:
“可是家里没有人咳嗽呀,为什么要采……”
说着,阮棠忽然顿住了。
几年前,在凛川的那座荒山上,十六岁的阮棠第一次遇见摄政王。
那时,摄政王把她从熊的爪牙下救了下来。为了表达谢意,她送了摄政王一把苦花茶。那是她在上山路上采的,本想留给娘亲来着,治咳疾再好不过了。
当时阮棠还怕这种东西人家瞧不上眼,原来柳明玉一直记着。
直到现在还记着。
阮棠心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很努力地才保持住笑容:
“要起风了,咱们进屋吧。”
柳明玉不回答她的话,但她一站起来,柳明玉也跟着站起来。
进了屋,阮棠先去看炉子上的药,见煎得差不多了,又放到温热,这才给柳明玉端过来。
她先自己尝了尝,然后才一勺一勺地喂给柳明玉。
柳明玉的神智虽然不见有什么好转,但至少比之前在宫殿里要平静得多了,似乎是知道阮棠在自己身边似的。
见主人如此顺利地喝完了药,阮棠有些期待地问道:
“主人,还认得我么?”
柳明玉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盯了一会儿,又毫无反应地转过脸去,继续玩自己的花草。
……无妨,总会好的。阮棠在心里劝自己乐观一点。
吃过药,阮棠把柳明玉抱在怀里,帮她换衣服午睡。
柳明玉如今实在是消瘦极了,她单手就能把柳明玉完全搂在怀里。每次摸到柳明玉那瘦得快要折断的腰,她的心都快碎了。
被她放在枕榻上,柳明玉却不肯放开她,仍紧紧抓着她的袖口。
柳明玉以为,这个能让自己安心的人每天都会离开,虽然每天也都回来,但是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每次一看这个人要离开自己,就会下意识地抓住她。
其实阮棠只是每日早晨去值班而已。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阮棠笑着安慰道,“我就在这里陪你。”
她好说歹说,柳明玉这才肯好好躺下。
阮棠本来以为她要睡了,没想到她还睁着眼睛。
“您在干嘛?”
阮棠问道。
柳明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