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晚并不觉得这件事景凉做错了,一个没多大的孩子愿意站出来保护被欺凌的弱者,着实难得。
但是方式过于冒险,万一受伤了呢?万一对方人多伤害到她怎么办?
校园霸凌的残忍程度远远不是新闻里播放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
人都很自私,又或者是心有余悸,顾舒晚不希望景凉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偏偏又没法告诉她下次不要再站出来了。
毕竟沉默的旁观者又何尝不是帮凶呢?
所以心烦,而不是生气。
“姐姐,我下次不会这么冲动的,你别生气……”
垂在一旁的手被拉住,看向顾舒晚的灰色眼睛亮亮的,又带着些许可怜。
像是知错的小狗晃着尾巴卖萌求主人原谅,一下子搞得顾舒晚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心里的郁气顿时散去,只能无奈地告诉她下次遇到这种事要换种方式,不要莽撞。
客厅里坐着的女孩腿上一块青一块紫,膝盖渗着血,嘴角也破了,视线空洞黯淡,不住地躲闪。
“你别害怕,以后我保护你,她们不敢再来找你的。”景凉一边安慰她一边兴致勃勃地给顾舒晚展示自己今天的画。
这时外面回来了几个大人,其中有两个一脸焦急。
这个女孩的父母似乎也是外国人,忙于事业对孩子疏于照顾,连孩子在学校里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真是万分感谢……”
路倾月摆摆手,“救她的是我女儿,不用和我们谢谢,以后还是要多关心一下孩子的生活。”
徐诗宜的父母在转头看向景凉的时候,也顺带看到了站在景凉身边的顾舒晚,俩人对视了一眼。
匆匆地道了谢,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想不到这家和顾家的关系还挺亲近的。”
坐在车上,徐诗宜窝在后座,看着那栋别墅逐渐在视线里消失,听到了前面父母的交谈。
“我下午看到顾氏的那个总经理就很意外了,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他们的女儿,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对孩子的遭遇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俩人敷衍地安慰了一下,转开了话题,“以后要多和这个同学玩儿知道么,对咱们家可是大有裨益。”
徐诗宜沉默地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别墅里的景凉也看不出顾舒晚在想什么了。
她尚且浅薄的经历和年幼的年龄并不能感知到,刚刚自己那句话把徐诗宜划到了自己的生活范围内。
只是看到面前的姐姐已经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了,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画,而后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和她说画得很好,自己先回去了。
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又好像哪里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