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昌东多骂了几句就开始咳嗽,他在牢里那两年受尽了歧视和欺凌,哮喘的毛病就是在监狱里得的。
他一脚踹在了儿子膝盖上,“看什么呢?还不快给我拿药!”
“还是病的不够重。”岑子航心想,“不然就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吃不到药一命呜呼了。”
他从抽屉里把药拿出来,忍不住看向了漆黑的雨幕,想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这种无休止的痛苦?
他和那个人约好了,对方说了会给他创造一个完美的作案条件,对方也确实做到了。
一座和外界完全失联的山庄,停电之后连监控都会停止运转,一个得了哮喘,心脏也不太健康的老年人,在这种情况下叫天不应,拿不到药,从而病发猝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甚至不需要给自己编造不在场的借口,凭借岑昌东对他的态度,和他这些年来对岑昌东的纵容顺从,说岑昌东大发脾气把他赶了出来,结果导致自己病发猝死,都会有人信的。
岑子航回头看向岑昌东,这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恨意和恶心一起在胸口里翻涌着。
他居然有脸将自己□□未遂坐牢的事情挂在嘴边!
妈妈这么多年的隐忍,全都是为了孩子。她被虐打多年早就够了家暴的标准,却因为亲戚的那一句:“你就算不想自己也得想想孩子啊,把事情闹大了,你让孩子怎么办?有一个留了案底的爸爸,他这辈子不是完了吗?”
而岑昌东,让妻子这些年的付出成了一场空。
岑昌东被判决的那天,他妻子的人生也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最终选择了死亡。
岑子航的妈妈没了,家庭毁了,考公没了资格,女友也因此和他分手。
女孩说:“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qiáng • jiān犯的儿子。”
岑昌东这个qiáng • jiān犯本人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而他却被打上了qiáng • jiān犯儿子的称号,他什么都没了,从此人生一片黑暗。
岑子航恨透了。
只有岑昌东死了,他才能真正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用力闭了闭眼,“爸,我先出去看看酒店有什么吃的,看天气估计是叫不了外卖了,咱们带的吃的晚上已经吃完了。”
岑昌东随意点了点头,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岑子航当然不是出来觅食的,他来见那个将他约到山庄的人。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通过网络联系,但事已至此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更何况在外他们能通过各种方式隐秘联系,在这里只能面对面,约定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