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万黎轻笑出声。
“你还笑？”
“不可笑吗？”万黎垂眉看着此时完全换了一个人的阮晴空，勾起手指轻轻刮了下她挺挺的鼻子，提醒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
“那你会怕吗？”阮晴空握住她的手，牢牢攥住。
“会，会更珍惜，也会想很多，我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怕最后我们形同陌路。”
这声音听着有些沮丧，阮晴空却笑了，“巧了，我也怕这些。”
相比‘我喜欢你’‘愿意成为我女朋友’吗。万黎更喜欢这份不用言说的默契，相比那些俗套的证明与承诺，她更喜欢此时此刻的彼此。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万黎回忆了一下以前种种，“按理说……你应该非常讨厌我，毕竟是因为我，你才被关进小黑屋的呀！”
“确实，一开始并不喜欢你，不仅是因为小黑屋，而是你身边总有很多人，老师、主任、校长都对你特别关心，打个喷嚏都会格外照顾。”阮晴空实话实说着，很快接了翻转，“但有一次我看见你保护一名被欺负的同学之后，有了改观，那感觉好矛盾，我甚至在想，如果知道我的处境，你会帮我吗？”
“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万黎没有开玩笑，又“啧”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呀，就是楼顶的相遇，我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对于我想跟你成为朋友的事，你也没有拒绝，那一刻我确实有感觉你保护了我，上学也有了动力，没想到刚熟悉没多久，你就休学一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阮晴空感叹着同时，也说了那一年的事，“不过那一年，我过得日子最为轻松，轻松到我以为以后都会这样。”
“其实不是？”
“就像是紧张之后的放松，再放松……直到你忘记了那份紧张之后，再让你面对，你根本无力承受。”阮晴空十分清楚这种心理，现在回想还心有余悸，“毕竟一开始面对黑暗，是因为没有对比过光明，有了对比谁还想回到黑暗呢！”
“好在你又回来了，又再次把我解脱出来，后来中学、高中再大学，我一直努力学习，表面上看我好像是自由的富家小姐，实则是在监视你的工具。”对此阮晴空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文嘉要让自己监视万黎，“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说是监视，他从没有问过我有关你的任何事。”
阮晴空都想不明白的事，万黎更想不明白了，“也许是命中注定呢！”
“你果然是看那些书看多了，哪里那么多命中注定，不过……如果这一切都是命的话，也不错。”要是以前种种经历，都是为了这一刻，阮晴空会觉得自己赚了！
“那你突然出国？”
“我的身份除了沈文嘉还有他的贴身助理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后来才知道，我身边有很多人监视着，我每天做什么，包括跟你说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看似自由，实则一直在笼子里。”故事说到这里，阮晴空用呼吸调整情绪，继续道：“后来我认识了一个人，是我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他看中了我天赋，培养了我一年多的时间，同时也戳穿了我身边那些监视者，还帮我拿出了一分资料的复制品，内容是我的身体器官的各项指标。”
听见这话，万黎的手下意识紧紧握住她，好像听懂了，又不敢懂。
“我当然不信，因为我并没有见过人性的黑暗之暗，为了确定真伪，我故意摔了一跤，假装昏迷听见了助理与沈文嘉的沟通，他说我身体没事只是皮外伤，还强调内脏指标都完好。”一说到这件事，阮晴空只觉得头皮发麻，“我当时很害怕，找到教授帮忙，才有了那次突然离开。”
先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万黎担心现在的阮晴空遇见危险，就算她不过问父亲工作的事，也知道沈文嘉的实力有多深厚。
“那你这次回来，就不怕……”
“不怕。”阮晴空实话实说，“之前我害怕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反抗，现在我有能力，也有值得我信任的工作伙伴，所以不怕。”
难怪青岑找谁的资料都那么方便，那些人改装家居速度这么快，虽然很好奇这些工作伙伴都有谁，不过万黎更想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冒险回来，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你困了？”
“明天还要上班，上午有一台大手术，我申请了去学习，不能太晚睡。”万黎说完就见女人钻进了被子里，随之一笑：“我又不会赶你走。”说着也钻进了被子里。
阮晴空贴过来，抱着万黎轻声道：“那快睡吧，晚安。”
“晚安。”万黎侧目看着她，后面的话她没问，是担心她冒险回来不仅是因为怕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