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将军这般决绝她还能说些什么。她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可一定足够刻骨明心,才会让将军如此的义无反顾。
秦歌那晚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清风只能一遍一遍的给他擦着额头的汗水。
她忽然就有些羡慕,一辈子能有这样一个人爱自己,大概也死而无憾了吧。
秦歌折腾到后半夜,军医给她施了针,稍稍止疼,她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清风站在床边,盯着秦歌虚弱的面颊看了半天,眼底漫过心疼,回神的时候她有些迷茫,连忙捂着胸口出了营帐。
秦歌一封信一封信的写,可最后都石沉大海,后来她想,或许没有消息也好,只要没有消息,就证明她安然无恙。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给她回信,每个月却会按时的给她送军饷。哪怕是夹在银票里的只言片语也好。
她胜仗打了一场又一场,她的威名已经传遍整个大陆。凡是她走过的地方,均是所向披靡。
手底下的兵马越来越壮大,她除了四处征战,还开始分割一些受伤的士兵开疆拓土,进行耕种。
收归的城池不再赶尽杀绝,她尽量维持她们原有的生活状态,甚至将所有被她收归的城池建立互来通商,形成一个dú • lì于玄武王朝管控的私有地界。所有子民对秦歌感恩戴德,只有各城城主知道,在秦歌手下只有一条规矩,顺他者昌,逆她者亡。
他们曾经亲眼看着一名反抗她的城主,被三条恶犬活活咬死,那场面血腥的令人作呕。
秦歌却能勾着唇角在主位上笑的森然。连年征战,人命在她眼里是草芥,一文不值。她的悲悯只不过是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而已。
清风看着秦歌一步步走到今天,她都不免心惊。秦歌之前只是冷漠无情,可现在她是赤裸裸的嗜血成性。
秦歌自己或许没有发觉,但她却看的清清楚楚,如今的她麻木的如同一个杀戮的弓箭,时时刻刻绷紧着心中的那根弦,随时瞄准对她有反抗之心的人。
以前云宁曦是她的牵绊,她写信的时候会盼着回信,可时间长了,她便只写不问,从一开始的七天写一封,到三天写一封,到现在每天一封。秦歌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几乎每天都要到后半夜,但无论如何她都会写信,不知道秦歌写的内容。但信封上永远都只有那一个名字。
她现在写信只是不会邮寄了,秦歌把所有的信都装在一个匣子里,清风看着匣子从一个增加到两个,又增加到三个,最后秦歌又让人将匣子换成了箱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细细想来是从什么时候不再写信的呢?好像是从秦歌知道云宁曦生了一个小皇子,被接回皇宫的时候吧。
那年朝廷派了一位大臣压送粮草,彼时她们刚打了一场胜仗,秦歌下令犒赏三军。那位大臣也跟着高兴喝的有些多,便提起了这件事。他当时还说双喜临门,皇上高兴坏了,当时就宣布减免三年赋税。然后林林总总的又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皇后与皇上恩爱有佳,玄武王朝千秋百代的恭维话。
秦歌没有和那位大臣说话,只是那天她头次在军营喝的烂醉如泥。清风扶着秦歌的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回营帐,听着她一遍遍的叫着梦里喊了无数次的名字。她心里闷闷的疼。
从那件事情以后,秦歌就更沉默寡言,除了处理军务,她不愿多说半个字。本就周身气场凌然,现在更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清风知道,这些年的风餐露宿,四海为家,秦歌得了很多,可失去的似乎更多。
“将军,晓月城的桃花开了,将军要不要去看看?”清风一边帮她研磨,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
秦歌抬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研究兵法。
清风抿了抿唇,不敢再继续。
停了半晌,秦歌才再次开口,“你若想去便去看看,我这里不需要你一直陪着。”
声音冷硬到令人窒息。
“将军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她本就是想带秦歌出去散散心,她自己出去有什么劲。
秦歌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清风刚才的语气怎么感觉像是在撒娇?她默了默,也能理解,毕竟是个女孩子,天真烂漫的年纪,总是喜欢热闹的,整天跟着自己,自己不吃不睡,她也跟着不吃不睡,这么长时间多亏有她照顾,这点要求不答应,倒显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了。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秦歌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
清风嗯了一声,反应了半天才听出秦歌的意思。
她连忙拿上一件披风,跟在秦歌身后。
秦歌确实很少出门,这几年她要么在奔波的路上,要么在征战的路上。偶尔也会有闲暇的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会坐在城墙边上静静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