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够!”陈妈看得目不转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箱子,就差要流口水下来了。
“若是高家明天来的话,就把这箱子给他们吧。”
殊不知,陈妈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稍许变了变,但也笑着同意了,手紧紧地将箱子抱在怀里,一步三回头地就上了楼,生怕谁要抢她似的。
顾楼月叹了口气,但愿这件事能一了百了吧。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这醉生楼也似乎能保下来了,这几日的胆战心惊也算是有了个好结果,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来客了。
…*…*…
“顾楼月,你出来!”
楼外的声音很是急切,且只找顾楼月一人。
小二子连忙上前阻拦道:“老爷,我们醉生楼今天不开张,您去别处吧。”
那人不依不饶,“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做风月买卖的,还请阁下慎言。”
小二子一时间哑言,怎么说呢,他招待风月场恩客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一时间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顾楼月走了过来,拍了拍小二子的肩膀,“你先回去吧,带点吃的和茶水上厢房,这位不是来找我寻仇的,对吧,钟公子。”
来者正是钟贤,他从春闱宴结束后,便马不停蹄地朝花街这里赶来,为的就是向顾楼月要一个答案。
“钟公子,上来再说吧,你应该也累了。”
……
醉生楼厢房内
以往这里都是给达官贵人准备的风流场所,可今儿却换了副模样,没了莺莺燕燕唱歌的妓子,也没了撩人不休的情话,只有两人一桌,几道茶点,和一坛刚烧开的檀香。
顾楼月熟练地做茶,钟贤看着他一直都默不作声,想开口询问顾楼月为什么瞒着他和吕老这么多年,可话到了口边,他又想起来,似乎吕老和他都没询问过顾楼月的生平往事,一时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口才好。
“钟公子,你是第一回来这儿吧?”
顾楼月沏好了一杯茶,看似是在询问,可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都看出来了,还问什么问。”
顾楼月笑了一声,“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钟贤深呼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你在朱雀大街默默无闻,可在这花街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就我差点被两个姑娘拉进那风月场所时,关于你顾楼月的事可真是听了不少。”
越说越气,以前到也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和吕老被他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竟然丝毫不知。
“都是要当官的人了,说话收敛点,喝点茶消消气。”
顾楼月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己既然瞒着,就知道将来会有暴露的一天,钟贤今天没打他,那说明倒也不是没法原谅他嘛。
钟贤是生气,但也觉着这气生的没厘头,直接一口茶喝见底了。
可也不等他问,顾楼月便自问自答起来:
“你想知道的,无非是我为什么一直不答应吕先生,可你也看到了,在花街中,我名声是很大的,倘若应了吕先生,答应他去科举,若落榜那还好说,若是中了,稍微别有用心的人一打听,然后检举,不光我受责,连吕先生都得晚节不保。”
说到这里,顾楼月突然就笑了一下,“那到时候,你还会像今天这样,毫无顾忌地跑来质问我关于身份的事吗?别说我,就连吕老也肯定会叮嘱你,要明哲保身。”
这一席话,说的钟贤无话可说,他很想反驳,可自己的无力却是显得非常苍白的。
第39章祸不单行
所有事情,顾楼月都说的毫无差错,甚至他自己都觉着是对的,可心里就是有股不甘心的味道。
钟贤一直把顾楼月当成对手,吕老说了,他和顾兄是这辈子最出色的两个弟子,无论是学识还是自身的参悟,二人各有特色,不相上下。
他胜负欲强,经常暗中较劲,甚至也期待顾楼月能参加科举,与他一较高下,可对方却在最开始的地方,完完全全地输给了他。
良久,钟贤低声喊了句:
“有酒吗?”
顾楼月微愣,随后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小二子,上酒,拿最好的酒来!”
……
钟贤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碰的酒这类俗物,装模作样的喝了两口,耳根子都红了个透彻。
都说酒后吐真言,钟公子还嘟嘟囔囔说了好些平时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的话。
顾楼月酒量早就已经练了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听了好些话,都一一记在心里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对了,你这次殿试如何?”
“老,老子殿试第一!三元及第!光宗耀祖!”
钟贤昏昏呼呼的,说这话时,却是将高兴二字全都写在了脸上。手张开且向后仰,一个没站稳便摔坐在地上,打翻了好几个空酒坛子,且两眼一闭,竟睡了过去。
“真棒!”
顾楼月忍住没笑出口,瞧着钟公子这毫无防备的模样,吕先生若是看见,估计胡子都要气歪了。
想到这里,他便不留人,拽了拽门铃,将先前钟贤身边的小厮给叫来,一起把钟贤给抬到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