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与周卿卿在京城时便不怎么对付,虽然谢阳与顾楼月之间死对头关系在京城中无人不知,可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谢小世子与周家大小姐的才是真正的对家。
此时,谢阳认出自己往日的对手,可对方却觉着他是不知道哪个地里冒出的葱呢。
谢阳:“少夫人说的在理,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既然成了婚,就好好在家相夫教子,顾楼月他现在孑然一身,经不起少夫人的大驾光临。”
要说在京城,谢阳就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先前在边塞,周大小姐还吵着闹着要跟顾楼月私奔,所以谢阳看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即使周卿卿成婚了,谢阳还是觉着不安生。
班主那么好,他不喜欢班主被人惦记着。
“大人,顾先生已经到了。”
侍从推开门,恭敬地走到谢阳面前道。
不等谢阳嘚瑟,周卿卿抢先一步道:
“楚大人还是别在我的面前显摆你的牙尖嘴利,你如此这般巧舌如簧,也未见的顾公子多待见你,你这次跟他见一面,还是应着徐家的脸面吧。”
“空手套白狼。”
“我……”
“顾公子不喜欢等人。”
谢阳想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将顾楼月摆在第一位,调脸便快步离开了,身后那侍从差点儿就没跟上去。
他走之后,周卿卿自然转过头去,目光看向舞台上,不再说话。
慕楸倒是被周卿卿这幅模样给吓到了,愣了一会儿,问道:“你跟楚大人,之前见过?”
“没。”周卿卿的回答很简短,但很快是想到了什么,不免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说这些话,会不会对你的生意有影响?”
慕楸停顿了两秒钟,突然就轻笑一声,“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周卿卿:“我看你似乎很在意那个楚大人的样子……”
慕楸却丝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没事的,那徐家不过就是一跳梁小丑而已,而且那人也不是傻子,奉献讨好是做不成生意的。我瞧着你倒是对那顾楼月很感兴趣,要不去瞧一瞧?你夫君这点脸面人家还是得给的。”
周卿卿别过眼去,表露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不用,等下是妙云坊的节目,我记得你喜欢他们的昆曲,若是错过了,你岂不要怨我。”
“怨倒不会,但是小娘子能如此着想,为夫盛觉欣慰啊。”慕楸一边说着,一边还将身子凑过去,与周卿卿蹭了蹭。
加上他穿一身土到豪气的黄衣物,活像一只爱亲热的大狗子。
“别……大白天的,你正经点!”
其实在顾楼月的印象中,他幻想过无数次与徐长稚见面的场景,或许是兵戈相向,或许是破口大骂,亦或者见血丧命,可当瞧见徐长稚身后那熟悉的人时,他几乎是笑不出的。
别说能不能笑出来了,顾楼月整张脸都快绷不住了。
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徐长稚拱手:“顾公子,这位是我的客人,人也是应了我的邀约一同前来的,你不会有意见吧。”
顾楼月嘴角抽了抽,若是旁人,他或许还会甩脸子,可这是谢阳,抛开以前的恩怨情仇不算,他现在至少还是被朝廷通缉的人,至少不能引起骚乱让他被注意到。
“当然不会。”顾楼月尽力地做着面部表情管理,让自己看着与寻常无异。
人已经到齐了,曲艺大赏的人退了出去,顺势关上了大门。
“楚先生,您算是客人,也熟悉顾楼月,不如您先点一曲?”徐长稚很是客气地说道。
谢阳:“点不点无所谓,我家的顾公子不用唱歌,他只管坐在那里就行。”
谢阳坐上了客椅,懒散地没个坐样儿,单手撑着下巴倚着把手,活脱脱一玩世不恭的大爷。
顾楼月嘴角的幅度抽了抽,虽然不干活白拿钱没什么不好的,可他怎么觉着自己倒像是个吉祥物了?
徐长稚脸色当即就变了,听着谢阳的就是一阵肉疼。
他可是花了黄金百两才请来的顾楼月啊,一首曲子都不听岂不是太浪费钱了吗?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看画像,还不要钱。
转念一想,他请顾楼月不过就是一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拿下楚辞手中的大单,这样一想,似乎没见顾楼月单独唱曲也没什么遗憾。
“哈哈哈,那既然如此,那就先上一壶龙井,再来几碟金陵的小吃果子!”徐长稚吩咐着,“顾楼月的戏听不了,可这江南的小吃茶点,楚辞先生可要好好尝一尝啊。”
“呵呵,这是自然。”
谢阳明显就是不想接话,他身后几人就像是个背景板,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让场面着实很尴尬。
“咳咳——”徐县立倒是没自家儿子那般好脸相迎,自然能看出对方并不是多配合的,连这些生意场上的客套话都懒得搭理,显然,他似乎并没看上徐家。
徐长稚:“楚先生,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听闻您来自北方,又与咱们江南玄铁厂魁首的慕家有来往,我估摸着,您多半是西域那块儿铁源的主人……”
谢阳五官稍微颤了一下,可也没变化多少,且听且说着:“徐家这情报工作做的挺好啊,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徐县立瞧见有戏,连忙答道:“我想要在江南一带所有的铁源专供权,我徐家虽不如江南慕家历史悠久,可是我们徐家有胆子,他们慕家不敢给的,我们徐家敢。”
“豁,好大的口气啊。”
谢阳不免为其那夸大的语气鼓了鼓掌。
身后两人倒是有些动容,稍稍前倾了一下身子,觉着似乎可行。
谢阳:“西域铁矿的所有权却是在我的手上,可以说,那就是我的所有物,不过你们确定能给出比慕家更具诱惑力的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