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某人却装傻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顾楼月,别装不知道!公报私仇是官场最忌讳的事,你一上任便下令去追捕徐长稚,他一没罪书,二是良民,幸得这些年朝廷被江南反贼,水患的事弄的烦神,不然搁几年前,连个九品的小芝麻官都能参你一本,信王大人都未必能给你收尸!”
周玉箫一时间有些气血上涌,可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关心。
当年顾楼月上任,江南官员一时间都人心惶惶,连信王都提醒他要小心行事,可就三五个月后,局势稍微稳定了不少,可他却突然来这一遭。
公权私用,况且大背景环境还如此恶劣,其带来的影响自然是不用说。
最后也是顾楼月执拗,一意孤行就要下令,后来还是信王卖了个面子,让周家,慕家来帮衬着。
“若是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你!真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这么个执拗的人啊!”
周玉箫仰天扶额,心里无奈之余又多了一丝庆幸,幸好顾楼月这执拗的态度没有用在周卿卿身上,要不然当年这二人执意要私奔,还不知道能不能找找影儿呢。
“我其实……”
“二位大人,信王大人到了。”
顾楼月刚要解释,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外,瞧见那象征着信王麾下的服饰,便已了然是什么事了。
“解释的话就别说了,我也懒得听,先去接旨吧。”
周玉箫起身,顾楼月紧随其后,二人随一同前来的小侍来到大堂之上,此时的县令府已鸦雀无声,所有人低头跪地,再怎么忙也放下了手中的活,仿佛巨大的机器一时间停止了前进,就这么突兀地停在了原地。
信王难得穿上了朝服,衣领少许褶皱,偶有青丝落入颈肩,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是刚来此地,还来不及歇息,瞧见顾楼月,便厉声道:
“顾楼月,跪下接旨。”
顾楼月稍许一愣,老老实实地上前跪下,听号发落。
信王从怀中拿出一幅镶着金边带着银丝的卷轴,不紧不慢地展开,念道:
“金陵巡抚顾楼月,赈灾有功,应以赏嘉之,封镇远侯,即刻进京领赏!”
话音未落,顾楼月猛地抬头,似是不确信,可当他拿到圣旨,逐字逐句地观摩一遍后,这才确信刚刚听到的并非是幻听。
将士封侯,这至少得是在两军对峙时,大获全胜且取得敌方首级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得到的赏赐,多少将军士兵穷极一生都无法取得的荣誉,他何德何能……
周围唏嘘之声不已,信王稍许凛冽的目光扫视一圈,才没了声。
“信王大人……”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信王说这席话,便是刻意屏蔽了旁人,甚至周玉箫想要跟上,都信王挥挥手给打发了。
顾楼月紧跟在信王的身后,等四下无人的时候,信王才叹了口气,道:
“封侯,意外吗?”
一开始不说事情缘由,这倒是信王的一贯风格。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以为是赐我一死的圣旨。”顾楼月苦笑一声,言语之间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来。
“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信王说着,又是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来,道:“这是边塞传来的报告,西域几个部族一直在暗流涌动,相互勾结,有些人耐不住性子,袭击了一些边塞周遭的城市。”
突然转换的话题必是有一定的联系,不过顾楼月现在倒也懒得想那么多,随口道:
“莫不知想着要我去镇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