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急忙又道了歉,牙齿打颤,像是极度害怕听到晏柠西接下来要对她说的话,“晏晏,你们没有错,是我?心胸狭隘,是我?贪心不?足,是我?饮鸩止渴,是我?…作茧自缚……”
“别那么说自己。”晏柠西将心比心,转过来轻轻拍抚着何欢的肩,不?再?逼问?她。
“何老?师,人生有很多分岔路口,都是容不?得鱼和熊掌兼得的。既然我?们主动或被迫选择了其中一条路走,不?论面对的将是什么,都只能自己买单,咬紧牙关继续往前。不?同的路,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收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你想知道的跟女孩子谈恋爱的感觉,好,我?也?可以告诉你。那种感觉,是对两个?女人婚姻得不?到法律认可、关系得不?到亲朋好友支持的沮丧,是害怕耽误她前程害怕到寝食难安,更怕拖累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不?否认,我?和她在谈感情,可我?至今都不?敢让她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她是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不?识人间疾苦。而我?只是俗世里的普通人,每日每月每年都在为还债连轴转。”
“何老?师,我?的痛苦,你的痛苦,不?过是千千万万痛苦中的沧海一粟。没有谁比谁痛苦。”
何欢紧闭着双眼,眼泪自眼角滑落。晏柠西说的那些话,句句扎心,且每一句她都懂,所以她才早早地就退缩了,选了自以为会好走一些的那条寻常路。
她没有资格怨天尤人,因为,今天的一切恶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晏晏,你能确定她对你是真心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她接近你,只是为了借此报复我?呢?”
“一场好梦。真真假假,都是我?赚了。”明柚就是她的梦。
“你是在玩儿火。”
“可递这把火给我?的,不?是别人。”
……
周六上午还不?到十点,江彬就态度诚恳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来公寓认错道歉,接走了何欢。
吵架的导.火索,是他前晚喝了酒回家?,在何欢的强烈要求下洗完澡,出来却不?管何欢意愿,酒气熏天地非要拉着她行夫妻之事。
而何欢的母亲,于周三早晨才下葬为安。
江彬得了退伍军人和父母亲的利,在机关单位挂闲职,平日里不?务正?业,三天两头就约战友喝酒打牌也?算了,总体?上对何欢不?坏,也?不?会要求她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他在家?不?讲究,随便吃什么都行,反正?白天在外头想吃什么有什么。衣服一般都是机洗,每周也?有钟点工来做大扫除。他对何欢最大的需求是在床上。
何欢平常能忍,但那晚,她忍不?了。所以大吵了一架。
送走两人,晏柠西把屋子各个?角落都收拾了,抹去了何欢住过的痕迹,把床上用品都换洗了,纸箱也?重?新放回了衣柜顶。
她不?知道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要等多久。但一定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后天。
这个?纸箱,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房门被敲响。
意料之中的,明柚进门就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
“几点起?的?昨晚没睡好吗?”晏柠西指尖轻抚着明柚的眼窝,有淡淡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