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不愿意,但贺淼淼把他们一个一个拉到了我面前。
“快点,说对不起。”
在贺淼淼的催促下,他们终于向我低了头:“对不起,刚才是我们犯浑,以后绝对不会在有这种事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想了想,他们又没有真的把我怎么样,也懒得追究,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贺家是何等显赫的人家,围在贺淼淼身边的人对他言听计从,不过是忌惮他的父亲。
贺淼淼跑去买了个冰淇淋,塞进我手里,小声跟我解释:“你不要信他们的话,我跟秦时温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承认,我对他比较关注,但那是因为他曾经赢过我,我希望有一天能打败他,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喜欢他那种伪君子。”
我:“……”
贺淼淼涨红了脸:“我没有说你是傻子的意思……总之对不起,我替那些人向你道歉,我,我先走了。”
离开之前,贺淼淼迟疑地和我说:“其实,秦时温的性格有缺陷,像他那样的人,不会真心喜欢别人的。俞点,你不要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我坐在台阶上,舔着那个快要化了的冰淇淋,刚把冰淇淋吃完,钟琛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坐在这里干什么?”钟琛把我拉起来,在我耳边说:“待会儿我帮你出气,你记得配合我。”
说话的时候,钟琛的手指顺势滑进了我的指缝里,和我十指相扣。
秦时温跟在钟琛后面出来,他没有越过我和钟琛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相握的手,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我没有回头,第一次在他面前转身离去。
钟琛被我带着往前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起来,走到我前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秦时温。
“你是不是听到我和他说话了,现在知道我表哥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了吧,他从来就不是好人,谁惹了他就不会有好下场。”
走到秦时温看不见的地方后,我就松开了他的手,但他毫无自知之明,仍旧过来牵着我:“你知道吗,上次他知道你跟我睡了,背地里使了不少手段,我接的大部分通告都吹了,还赔了高额违约金,要不是我爸替我把窟窿填上,我都要去坐牢了。”
“你活该。”我冷冷看着他:“谁让你给我下药,我没报警抓你都不错了。”
钟琛抬起手,做出投降的手势:“好,我明白了,我人渣,我活该,我们以后再说这事。走吧,上车。”
他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我站着没动:“我不想当你们的赌注,我等你出来,就是为了和你说清楚。”
钟琛的手搭在车门上,看了我一会儿:“你不想看秦时温怎么输给我的吗?”
“不想。”
我转身要走,钟琛却攥住我的手腕,直接把我塞进车里,然后给我系上安全带:“别把安全带解开,很危险的。”
他从那边上了车,我压着怒火说:“钟琛,你真是不可理喻。”
钟琛笑了笑,跑车像流星一样滑了出去,转眼就到了起点,秦时温也已经坐上了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钟琛降下车窗,懒懒道:“看什么?舍不得?”
秦时温收回视线:“开始了。”
信号发出之后,两辆车都飞快驶了出去,我被巨大的加速度按在车座里,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让人眼花缭乱,我喃喃道:“你们两个真是找死。”
刚开始,两辆车还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随后差距逐渐拉大,钟琛骂了几句脏话,把油门踩到底,终于在拐弯处追了上去。
我有些担心:“输了就输了,别开那么快,你少带我玩命。”
钟琛道:“我今天非要替你把这口恶气出了,让他以后都没脸找你。”
前面的车玻璃渐渐被打湿了,我意识到在下雨,这又是山路,下雨之后泥水都会漫到路上,但他们两个人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有人做出手势,让他们暂停比赛,但钟琛恍若未闻。
两辆车几乎贴在一起的时候,秦时温对钟琛说:“让点点下车。”
钟琛没说话,但他慢慢把车速降了下来。秦时温也跟着停车。
我没有动:“我下车了你们还要继续比?我知道你们死了也跟我没关系,但别死在我眼前。”
钟琛按着我的后脑勺,含住我的唇瓣用力咬了一口,然后说:“死了还怎么睡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本来想把钟琛推开,但透过钟琛的肩膀,我看见了秦时温阴鸷的眼神。
他的那个眼神让我动弹不得,片刻后,我闭上眼,抱住钟琛的肩膀主动回吻,刺耳的喇叭声从身侧传来,持续不断,但我和钟琛都当做没听到。
分开的时候,唇瓣之间还黏着一根银丝,钟琛追上来舔断了。
“你终于做了一件爷们的事。”钟琛唇角带着一抹坏笑:“点点,我表哥今天输定了。”
我站在路边看着两辆车飞驰而过,脑子里全是秦时温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他面色沉静,眉眼间却笼着山雨欲来的阴霾。
他在生气,我看出来了,但我不想管。
算了,随便吧。
我慢慢朝终点走去,脚步拖沓,连裤脚被地上的泥水打湿,我想我现在应该十分狼狈。
林蔚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很差地质问我:“你今天是不是跟一家公司签约了?我告诉你,那家公司跟秦时温有关系,你去那里上班,肯定是秦时温在暗地里搞鬼。我替你赔违约金,你别在那干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家。”
我拿着手机,听着林蔚然在那边骂秦时温,眼睛忽然酸涩起来。
我吸了吸鼻子,第一次在林蔚然面前露出示弱的姿态,低声说:“然然,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林蔚然的声音立刻停住,他跟我认识了那么多年,当然能听出我情绪的微妙起伏。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说:“点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