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段尧从床上折腾到地板上,又从地板上折腾到玻璃窗前。最后我的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微张的嘴里呵出热气,在玻璃上变成了白雾,最后变成了湿漉漉的水痕。
段尧在床上真的很猛,比他打球的时候还猛,又不像钟琛那样只会横冲直撞。
情事之后,我坐在书桌上,嘴里咬着一根烟,抖着手去够打火机。
段尧用他的打火机替我点燃了烟。
但我只吸了一口,他就凑过来,把烟咬到了他的嘴里。我就着壁灯暖黄的光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又把烟递到我唇边。
我和他紧紧挨在一起,然后你一口我一口地抽完了一支烟。
天快亮了。
继父第二天就带着母亲回家,忙前忙后地张罗,母亲坐在轮椅里,怀里抱着一束刚摘的鲜花,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水。
她看见我和段尧坐在院子里撸狗,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继父笑着告诉她:“点点被我留下来了。”
母亲语无伦次,连说了好几句“真好”,就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点点肯定吃不惯佣人做的饭,我去给他做几道菜。”
我立刻拉住她:“妈,刚出院就别折腾了,我吃什么都行。”
好不容易劝住了母亲,把她送回房间休息,下楼就看见段尧坐在沙发里,和继父一起喝茶。桌子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珐琅仿古茶具。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走过去,坐在段尧旁边,也捧起一个杯子,慢悠悠地喝着。
继父道:“我的一个朋友听说依依生病,一定要他儿子来看望一眼。他年纪比你们小几岁,但都是年轻人,你们说不定很合得来。”
说到比我小的,我立刻想起了钟琛和贺淼淼,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最讨厌小屁孩了。
继父又道:“我见过那孩子一次,是我见过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了。”
听到“听话”、“乖巧”这两个词,我连连点头:“这样才好。现在有些小孩只会胡搅蛮缠,一点道理都不讲,胆子还大。”
继父哈哈大笑:“放心吧,不会的。”
我放松地往后靠在沙发里,就着手里端着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听到继父说“淼淼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我立刻被刚喝的茶呛住,跟着咳嗽起来。
“叔叔,你那个朋友姓什么?”
“姓贺。你听说过吗?贺家在你们那里好像挺出名的。”
段尧的视线落到我身上,带着一点审视,似乎想看我怎么回答。
我干笑了两声:“没听说过,没听说过。对了,段尧说他有点事要去办,我陪他一起去,午饭就不回来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