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星眠……
是啊,这些在别的制卡师手中珍贵的资源,在顾星眠手中却唾手可得。
一旦这消息传出来,整个圣罗维斯大陆的制卡师都会疯掉的。
可是……
葛洛夫抿了抿唇:“可是这样做的话,您会成为所有制卡师家族的眼中钉。”
“我知道。”
顾星眠也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先前人家都是垄断,像葛洛夫这种逃跑的都还会被追杀,而他现在等于是直接断人财路,他们不恨得灭了他才怪呢!
葛洛夫却摇摇头:“您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如果说圣罗维斯大陆上有那两样是不能惹的,一个是神殿,另一个就是制卡师家族。
前者有可怕又忠诚的神殿骑士,而后者虽然无法驭卡,但他们通过垄断星纹,攫取了大量的财富、资源、人脉,只要他们想,不管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人抓回来。
葛洛夫内心焦急,想要打消顾星眠这个危险的念头。
顾星眠却道:“可星纹要是不被制卡师家族垄断,辅卡也就不会这么贵了吧?”
葛洛夫怔住,哪怕他不住劝说自己太危险了,可还是忍不住地心动。
作为一个从制卡师家族叛逃的人,他很深刻地意识到辅卡市场的畸形,辅卡的成本其实没有那么高,一张基础辅卡的市场价是六千到八千,但实际上成本最多也就一百星币。
制卡师们也不是真的想卖这么贵,而是定价权在制卡师家族手里,学徒们就不说了,基本算是免费劳动力,就算是dú • lì制卡师,每个月都要上交很大一笔使用费,再加上还有神殿高昂的抽税,到手也就不多了,因此不少制卡师都宁肯低一些价格去黑市卖,只是万一被抓到,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葛洛夫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也见了形形sè • sè的人。
他见过很多贫穷的驭卡师,要省吃俭用很久,才能去买一张辅卡。
但邪灵侵袭的时候,他们都是冲到最前面的,受了伤买不起治疗卡,只能自己硬扛的。
葛洛夫能帮一个人、两个人,可帮不了所有人,但如果辅卡价格能便宜很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但他又忍不住自嘲,他连自己都保不住,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可是顾星眠的话却又让他再次生出希望。
如果真的能用钱买到星纹,谁又真的想去给制卡师家族当狗呢?
那些有才华却被死死压制的制卡师们,有了这样的机会,说不定会彻底改变现在这样畸形的状况呢!
葛洛夫声音艰涩:“那您打算怎么做?”
这点,顾星眠之前也和萧穹商量过了:“你觉得在星网上卖怎么样?”
星纹不是实物,星网又是绑定通讯号的,他们多准备一些通讯号,还是能够隐藏起来的。
葛洛夫原本打算是在黑市里偷偷卖的,没想到顾星眠一搞就是这么个大动作,不过他一想,这样不会和对方见面,反倒更安全一些。
于是他点点头,认可了顾星眠的做法,随后又道:“那您打算定价多少呢?”
顾星眠想了想:“第一次卖,开业大酬宾,就便宜点吧。”
他伸出一根指头:“一块钱。”
葛洛夫:“!!!”
第53章
方锡华是个制卡师学徒,他的老师名叫荣海清,是制卡师家族荣家的人。
荣海清为人吝啬刻薄,每天都给他们安排满满的杂活,但凡他们做错一点事,就非打即骂。这样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教他们新的星纹。
方锡华已经做了三年学徒了,荣海清总共才教了他一个治疗卡的星纹。
方锡华每个月都要做二十张治疗卡交给荣海清,他一直兢兢业业,每一道星纹都画得格外小心,从来没有一张有问题,不仅效果好,还很节省能量。
因为效果好,很多驭卡师都会来荣海清这边买治疗卡,于是荣海清就干脆将所有治疗卡都交给他做。
方锡华本以为他表现好了,荣海清会教他新的星纹,没想到都三年了,荣海清却提都没提这件事,他鼓足勇气去问,却被荣海清大骂一顿,说他基础不牢固,不诚心学习。
而且荣海清还经常克扣他的工钱,方锡华每个月做了那么多治疗卡,但到手的钱却很少很少,大头都被荣海清吞了。
方锡华家境贫寒,父母和哥哥为了让他进入荣家,一直在拼命打工,还欠下了很多债,两个月前,他哥哥因为太累回家路上摔断了腿,现在只能在家里躺着休养,原本就负担沉重的家庭越发雪上加霜。
而方锡华做了那么多治疗卡,却甚至拿不出一张卡去治疗哥哥。
刚进入荣家的时候,方锡华充满梦想,想着多学会几种星纹,就申请离开去做dú • lì制卡师,虽然每个月都要给荣家上交大笔钱,但只要他勤奋一点,多做一些辅卡,总是能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现在方锡华却不敢这样想了。
“锡华,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方锡华的苦闷。
他回过头,发现是师兄鲍曼。
因为学习星纹主要是看荣海清的意思,所以他手下的这些学徒彼此间都有竞争关系,关系并不太好。
方锡华来了这么久,也就跟师兄鲍曼关系好一些。
鲍曼比他的情况好一些,他的姐夫就是一名dú • lì制卡师,他是托关系进来的。
早些年,制卡师家族是不允许将星纹外传的,所有的制卡师都出自家族内部,但后来因为制卡师人数太少,实在是供不应求,才有一些家族开始收学徒。
只是当时的学徒都是终生制的,一辈子不能离开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