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光就这么坐着,而晏喻之也没有要松开他头发的意思。
最终是沈浮光打破了这场僵局,“……陛下。”
晏喻之像是走神了,猛地回过神,松开了沈浮光的头发,退了下去,“朕去熄烛火。”
沈浮光瞧着他急促的脚步,狐疑地抓了下脸颊。
熄灯这种事应该是梨白他们做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帝王亲自做这种事了?
不一会儿,殿内就黑了一大半。
沈浮光缩到床里的靠墙处,皇帝的龙床本来就大,他这样一躲,两人便隔得更远了。
晏喻之笑道:“你躲什么?”
沈浮光脑子一顿乱麻,“男男授受不亲。”
说完就惩罚似的轻拍了两下嘴,这话真是没个几年的脑血栓说不出来。
晏喻之饶有兴趣地说:“男男授受不亲吗?”
沈浮光急于辩解,“不是不是,我瞎说的。”
晏喻之意味深长地叹了声,“原来是瞎说的。”
他渐渐俯下身,埋在沈浮光耳边,作恶似的笑了,“夫君。”
沈浮光窝在被子里的身子霎时绷紧,感觉身上的毛孔都要炸了。
他耳根子软,听不得这两个字,耳廓瞬间便红个彻底。
沈浮光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了半个红彤彤的耳朵,“陛下别逗我了。”
晏喻之道:“你又怎知朕是在逗你还是认真的?”
沈浮光没有说话,心里发酸。
你又不喜欢我,除了逗我还能是什么。
晏喻之见他不应声,唤了声:“沈浮光。”
“陛下,我困了。”
晏喻之躺了下去,道:“睡吧。”
沈浮光睡前是缩在里面的,果然印证了晏喻之那句话,他睡觉不老实。
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从里面滚到了晏喻之面前,两床被子也变成一床,而地上躺着一条孤零零的被子,也不知是谁的被丢下去了。
沈浮光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他没想到晏喻之睡觉这么浅,区区一点动静就让他醒了。
晏喻之瞧着沈浮光蹑手蹑脚的动作,道:“你做什么?”
沈浮光不动了,“我……我瞧着这天色也不早了,就想着该起床了。”
晏喻之起身下了榻,扯过一旁的外袍套在外面,“既如此,那便起来吧!”
沈浮光跟在后面,发现自己并没有可以换的外衣,“陛下,我要不现在就回去?”
晏喻之仿佛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直接拿了自己的一套衣裳给他,“你同朕身量相近。”
他这是什么神仙待遇啊,跟皇帝同床共枕就算了,竟然还穿他的衣服。
用完早膳,沈浮光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完,道:“陛下,我有事便先过去了。”
晏喻之瞧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对梨白说:“今晚把他的东西都搬过来。”
“是偏殿吗?”
晏喻之道:“主殿。”
梨白愣了下,“奴才遵旨。”
沈浮光回去之后将昨日没写完的回信写好,然后便交给一名太监,麻烦他送去将军府。
没多久,沈浮光就觉得无聊了,他思前想后,在这宫里认识的人不多,除开晏喻之也就是小王爷和神官贺欹。
脑中思绪一落,晏临之便在殿外喊他,“沈浮光,快出来!”
沈浮光一笑,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小王爷。”
晏临之一眼便定格在他身上,“你这衣裳……好像有些眼熟。”
他猝然恍悟道:“这不是我皇兄的衣裳吗,怎么穿在你身上去了?”
沈浮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晏临之也不是特别纠结这个问题。
晏临之靠近他,神秘兮兮地说:“本王爷带你去看好东西。”
沈浮光浑身一僵,晏临之上次带他去看小花时就是这个表情,以这位小王爷养蛇的特殊癖好来说,这个怕不是“好”东西。
沈浮光讪笑道:“我还是不去看了吧。”
“你放心,这次不是蛇。”
沈浮光:“不是蛇?”还不如是蛇呢,起码蛇还是已知的,现在这个可是个未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