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喻之道:“把东西留下就可以走了。”
沈浮光立即问:“林医官,我会得狂犬病吗?”
林子芗迷茫道:“狂犬病是什么?”
“就是……”沈浮光疯狂在脑子里搜索着,道:“瘪咬病!对,就是这个。”
他有位学中医的朋友跟他提过一嘴,狂犬病在古代就叫这名字。
林子芗道:“沈公子放心,不会的。”
“那就好。”得到了保证,沈浮光松了口气。
林子芗走后,晏喻之拿过药瓶,细细地为沈浮光上药。
药瓶里的药是粉末状的,落到伤口上,一阵一阵的刺痛升起,沈浮光的手指抽搐了两下,晏喻之就捏住他的手指,“别动,先忍着点。”
等到绷带将手包好后,沈浮光才解脱出来,被晏喻之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红印,好一阵才消下去。
晏喻之这才瞧向梨白,问起了正事,“说说吧,今日怎么回事?”
梨白“咚”的一声跪倒地上,声音大到把沈浮光吓了一跳。
这膝盖明天还能走路吗?
梨白道:“奴才罪该万死,明知陛下的寝殿最不喜外人进入,却还是没能拦住覃云姑娘。”
沈浮光心想自己也算外人,倒是在这上阳殿来去自如的。
而且覃云有太后的口谕,便是梨白想拦都不敢啊!
晏喻之道:“母后的口谕说的什么?”
“是‘哀家令云儿前来上阳殿取一样东西’。”梨白道,“可覃云姑娘一进来就待在上阳殿不走了,奴才问她要取何物,她也不理不睬,直到听说陛下已经进了宫门,就拿出一根白绫挂在梁上说要寻死,让奴才赶紧去将陛下叫回来。”
沈浮光听着梨白的描述,为之震撼且无法理解,“难道闹自杀就是为了让陛下娶她?”
晏喻之哼声道:“若是以死要挟就能入宫,那后宫岂非人满为患了。”
“喵~”不远处的桌角缓缓探出一颗毛茸茸的猫头,已经快被这暖黄的殿内融为一体了,一双纯良无害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瞧着他们。
沈浮光现在一见到它,手上的伤口就隐隐生疼,当即紧张地去瞧晏喻之,“陛下……”
“没事,不用将它赶出去。”
沈浮光指着大橘道:“那它又是怎么回事?”
梨白道:“覃云姑娘不小心踩到它了,可能在记仇。”
晏喻之道:“你退下。”
梨白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沈浮光道:“陛下,大橘为什么会在上阳殿?我记得小王爷将它送走了。”
“是朕让人带回来的。”
“为什么?”
晏喻之笑道:“你不是想养它吗,朕准你养。”
“不是,这怎么行。”沈浮光顿时慌了,“陛下你怕猫啊,不能养的。”
晏喻之抬手按在他肩上,安抚住他,“你觉得朕现在怕吗?”
“先前只是因为很久没有瞧见过,加之这猫又是黄色,所以难免会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
沈浮光自从见过了梦里那一幕,便深深地刻在了他脑海中,是打心底不想晏喻之伤心,现在突然说这话,他不敢信。
“可是我不信。”
晏喻之赤忱地瞧着他,“不是,你要信我,沈浮光。”
沈浮光摇了摇头,不行,现在好像落下心理阴影的人变成他了。
他怕晏喻之为了迁就他,主动藏起了心中的伤痛。
可是瞧着晏喻之的目光,是那样的认真、诚恳,沈浮光心里蓦然变得软软的。
或许,他是该相信晏喻之的。
沈浮光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肩上,“陛下,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晏喻之怕他又哭了,主动将他推起来,双手揉在他的脸上,道:“不准哭,把眼泪憋回去。”
沈浮光眼眶里的水珠掉了下来,他揩了一把,“这是被风吹的。”
殿内的空气很静,没有风。
晏喻之淡淡一笑,“嗯,被风吹的。”
沈浮光吸了吸鼻子,破泣为笑。
大橘像只特别有眼力见的猫,见二人笑了,一蹦一蹦地跳了过去,窝在沈浮光脚边,“喵~”还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晏喻之倏地起身,一手贴在沈浮光后背,另一只手抄起他的膝弯,将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