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相信了吗,李秘书?”头顶的枝丫愈发茂盛,他们已经走进了茗山较深处,再往里面走就快看不到人迹了,挺拔的树干直立向上生长,汲取更高空的阳光,凌度摸着手边榆树灰白的树皮,回过头轻声问李蒙:
“还是说,再向深处走一点,直接到李局长曾经‘炸掉’的实验室去?不过我的体力有限,到这大概就是极限了,再走就吃不消了。”
“如果一定要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们看到的,到底是一片废墟,还是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不知道在哪里。”李蒙笃定道,“贺擎宇不可能告诉你。”CH
“不妨试一试。”凌度看着他,“贺擎宇都把我重新认回贺家了,明天他还要带我去改姓‘贺’,正式入贺家族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认为——”凌度抬了点下巴,语气淡淡:“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和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孰轻孰重?”
“不可能。”李蒙听到此话反而放松了姿态,绷紧的肩膀微弱地沉下一点高度,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变化,凌度眼神却倏地锁定他的肩部线条,最后落到他调整眼镜的中指上。
“凌少爷,你什么都不知道。别闹了,再闹下去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我们回去吧,这里很危险的。”李蒙云淡风轻道。
“现在知道了。”凌度缓缓道。
李蒙手指一顿:“你在诈我的态度?”
“我说的都是实话。”凌度摊了摊手,“怎么能叫诈?”
“李想说的原来没错。”李蒙只怔愣片刻就恢复平静,伸手把碍事的眼镜从鼻梁上取了下来,带着笑意望向凌度:“你确实很聪明。”
“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确实存在某种合作关系,然后呢?”李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慌乱的情绪,淡定如常:“凌少爷,说什么话都要讲究证据,像你这样信口胡诌,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想不到你竟然还会跟我谈法律。”
“说笑了凌少爷。”李蒙自己笑了起来,“我可是最知法懂法的,不瞒你说,我大学期间辅修的就是联盟刑法。”
“那你一定知道——”凌度伸手从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放缓语速道:“像你们这样的行为,十年起步,上不封顶吧?”
李蒙紧紧盯住凌度手中的录音笔,扯了下嘴角:“怎么说?”
凌度在李蒙阴鸷的视线里按下播放键。
录音被剪辑过,没头没尾的,但录音笔质量极好,离得很远依然能听清楚说话人的音色,是胡繁星和凌度的对话。
凌度问:“阿姨,可以请问,您一般多久注射一次信息素药物吗?”
胡繁星答:“状态好的时候一个星期,状态差的时候隔天就要打,平均一下是三四天吧……”
凌度只放了这两句就按下了暂停:“人体体内每天大概有三百毫升的信息素随着血液循环,信息素含量低于五十毫升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供体一次最多供应二百五十毫升的信息素,正好满足一个脏器畸形病人一次的摄入量。”
“但这二百五十毫升抽出去容易,再由机体生产回来需要耗费至少一个月。”
“假设你们一家三个alpha的信息素全部契合,想要供应胡女士三四天一次的药物注射,就算有藏红花和陌生人捐赠的信息素辅助,也是天方夜谭。”
“所以多余的信息素是从哪里得到的?李秘书愿不愿意和我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