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锁着眉心深思许久,回过神来时,见许澄宁盯着他,大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关心。
他心里莫名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道路艰险,但孤活着,就会护着你。”
许澄宁看到他眼神里透出的坚定与毅然,微微弯唇,用力点了点头。
许澄宁无微不至照料了他两天,到了第三天,秦弗已经能出屋子走动。
负伤这么久,他也终于能好好打量许澄宁居住的这座小宅院。
宅院很小,只有几间又矮又窄的泥瓦房,灰白墙面,黑色房顶,收拾得一尘不染。因为昨夜下过雨,黑瓦挂着水光锃亮。屋前的大槐树下时不时滴下水珠来,树下摆放的东西都挪开了。
房前还有一口八角井,搭了个木架,上面安了两个轮子,一高一低,绕着麻绳,底下吊一个木桶,另一个绳头绕在辗轮上。上面的滑轮支得很高,旁边架一段中通的竹竿,通到厨房一口大水缸里。
这是个省力的装置,秦弗试了两下,发现打水会轻省很多,用下面的轮子挑水,上面的轮子把水桶提到极致,再一拉,桶就会倾斜,流口搭在竹竿上,水借此流往厨房的水缸。
院中还架了两个竹架子,一个晾衣裳,一个挂了个簸箕,上面放着几把韭菜,竹竿上还挂了些丝状的东西,正湿哒哒地滴着水。
秦弗摸了摸,发现是自制的粉条。
许澄宁正蹲在井边,用一个大盆洗衣服,洗的是他夜探高府时穿在里面的便衣,昨晚被她用针线给补好了。
大抵穷苦人家的男孩子被逼无奈,都得会点缝补手艺。许澄宁不会刺绣,但补衣服很整齐,往衣服里面垫块补子,就能把衣服补得从外面看不到一点痕迹。
但衣服内侧不太雅观就是了。
秦弗本来嫌麻烦,但现下着实不宜让她出去买成衣,他身上穿的这套,还是她用点借口从邻居那借来的。
许澄宁把衣服卷起来拧干,甩了甩,挂了起来,然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伸了伸懒腰。
秦弗走过来,忽然捏住了她的手,翻过来看。
长指轻抚着那道贯穿整个小臂的刀疤,他皱眉轻声问:“这就是那晚留下的伤?”
许澄宁道:“划得不深,已快好了,您之前给的玉华生肌膏还有,疤痕慢慢就会淡了。”
秦弗低头又细看了一会儿:“孤加派暗卫,跟在你身边。”
许澄宁点头:“多谢殿下。”
她想了想,又道:“我看您伤快好了,今天换个口味,给您做面吃好不好?”
秦弗很惊讶:“你还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