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什么事!”梁芜毫不留情,一把将梁兆琦推开,“想知道,自己去查!别拖累我!”
“梁芜!”
梁兆琦对她的反应难以置信。
“从前你不是这样的,”梁兆琦受伤地看着她,“你从来都是最心软善良的姑娘,我认识的梁芜,会冒着冰天雪地抱养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猫,宁可自己不吃也要喂给猫吃,节衣缩食也要给老妈妈凑养老钱。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凉薄了?”
“我早就变了!”梁芜大吼,“我就是凉薄,就是冷酷!”
她冷冷道:“当年的梁芜早就死了,在我姨娘被丢到乱葬岗,让野狗咬得不留全尸的时候。在我的丫鬟ru母被凌虐致死的时候,在我的庚帖被送到一个六旬老头手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梁兆琦沉痛地看着她:“三妹妹……”
梁芜突然冷笑了几声:“是,四哥,你是对我不错,可以说,我姨娘死后,整个府里数你对我最好,可有什么用呢?你高高在上地,施舍一点小恩小惠,能给我污糟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吗?”
“我饱受折磨十八年,能有今天,都是靠我自己挣来的,我凭什么因你一句请求就要以身犯险?在宫里,我察言观色,伏低做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可我乐意,我高兴!比在府里我活得更像个人!”
“我能在宫里活到现在,是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也不要听,不该做的更不要做。”
“你呢?不识人间疾苦的贵公子,轻飘飘一句人命关天就想让我背上道义的负担,我告诉你,我他妈就是个恶人!我不帮你有什么错?!我为了活着,明哲保身有什么错?!”
梁兆琦已经惊愣住,呆呆立在那。
许澄宁先回神,急忙走上前,向梁芜告罪:“姑姑息怒,是在下的错,不分轻重让梁兄请您过来。在下疏忽姑姑处境,提出如此强人所难的要求,实在欠妥,望姑姑恕罪!”
梁芜看都不看她,火气依然很大,丢下一句「不自量力」,便甩袖离去。
梁兆琦被骂得狗血淋头,许澄宁心里愧疚,向梁芜道完了歉,又向他道歉。
“梁兄,实在对不住,害你挨了这一通骂。”
梁兆琦缓过来,又恢复了温润端方的君子仪态。
“是我对不住你才是,舍妹无状,望澄宁见谅。”
许澄宁摇摇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令妹无错,她说得对,我凭什么让她以身犯险。以她的处境,清醒理智是应该的。”
梁兆琦幽幽叹气,与许澄宁一道出了屋子,沿着院子的小径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