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怔了一下,恍惚有种感觉,秦弗身为上位者,在这段主从关系中,投入的感情似乎比她还多了。
他平常总是冷漠、铁面无私的,可她又总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捕捉到一丝他向她微微敞开的赤诚。
许澄宁心中微暖,低下头去,低低应了一声:“多谢殿下救我。”
也多谢你,珍重我性命。
秦弗拿起折子,道:“今晚留下来,助孤整理折子。”
礼部的公务他丢开手不过一月,全被秦睦搞乱了。
许澄宁应下,从他的书案上抱走一摞高高的文书,坐在下首的位子上认真阅读做起分类来。
文书繁多,许澄宁专心整理还是弄到了深夜。
本想跟秦弗说一声,秦弗却还在和幕僚说话。
许澄宁搁下笔,等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眼皮越来越沉。
幕僚退下后,秦弗才惊觉已晚,许澄宁已经趴在几案上睡着了。
她睡觉没有鼾声,只有甜睡的呼吸声,轻轻细细。
秦弗负手走过去看了两眼,熟睡的少年侧着头,也不知梦里梦见了什么好东西,竟弯着眉毛嘿嘿笑了两声。
傻。
秦弗莞尔,看她脸上的肉嘟出来,很滑嫩的样子,便伸手轻轻揪了下,一松手又弹了回去。
真好捏。
许澄宁依然熟睡,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不管如何,趴着睡总是不舒服的。
秦弗揽住她的肩,轻轻一提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侧间的锦榻上。
许澄宁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她不是自苦之人,一向知道在什么处境下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
左右无毯,秦弗随手取下搭在屏风上的外袍,盖在了她身上,又把驱蚊的熏炉,也挪到了侧间。
第172章威胁
许澄宁一夜好梦到天亮,醒时天光大亮,她才记起今天得进宫。
秦弗淡定地说:“孤要上衙,捎你一程便是,先去梳洗。”
夏天多汗,许澄宁昨天又折腾了那一遭,不洗澡她可受不了。
王府的下人送来了换洗的衣裳,从里衣到外衣都有,散发着极淡的薰香,许澄宁闻着,竟像跟秦弗身上一个味。
衣服是一身兰草纹边的白色锦袍,比许澄宁自己的好不止百倍,材质极亲肤,柔软透气,在身上摩擦的触感舒服极了,穿上简直都不想再脱下来。
进门的时候,秦弗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瞬。
他小时候的旧衣都是寿王妃收着的,依然干干净净,像新衣一样,许澄宁本身气质灵秀,穿上这身活脱脱是个贵气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