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拆开信件读起来。
一封报平安,讲了自己在西陵遇到的事,如何辗转来到赤葭,叫她不要担心,也不要乱走动,他会平平安安回到她身边。
另一封则讲自己遇到了文国公父子,他们也很安全,无需挂念,写这封信的时候他们离王都不远了,等他们凯旋的好消息。
秦弗的字许澄宁很熟悉,笔锋如苍竹,瘦而遒劲,长横如刀,竖若悬针,力透纸背,隽秀中透出一股杀伐果断的神气。
但这两封信却敛起了笔墨间的刀影杀意,仅剩一副侠骨与一腔柔情,化在墨间,似要用最慢条斯理、最轻软惬意的笔锋告诉她,自己很好,不要担心。
西陵征伐大魏的时候她没哭,久等不到秦弗音讯的时候她没哭,此刻在他笔下躺过的手书,真真切切地到了手里的时候,许澄宁却酸涩得想掉泪。
云九都吓到了:“哭什么啊,不是来信了嘛。”
许澄宁吸了吸鼻子,摇头:“我没哭,只是眼睛疼。”
云九仰头张望:“太阳是大了点。”
他把大手罩在许澄宁额上遮住日光,然后一起走回了季府。
许澄宁把秦弗的信读了又读,扑在榻上打起了滚。
他在信上说,是因为有她,西陵之困才有转机,她是他的命中贵人,上天偏袒才会让他遇见她。他现在日夜思念,很想回到她身边抱她。
从前还行文还斯文含蓄,现在他不再藏敛情意了,万般露骨汇成一句话:
想你。
许澄宁把信纸盖在脸上,许久轻轻道:“我也想你。”
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姑娘,少将军已回,请姑娘前去相见。”